第十八章 杖毙

    宇文煊伸手朝向常躬，常躬赶紧把一包东西递上，宇文煊笑道：“太后，这是高大人家园子里产的茶叶，不算什么好东西，倒也有几分滋味。【】清莹巴巴的给儿子和太后准备一包，又觉得东西寒碜不好意思拿出手，儿子只好出面了。”

    宏奴站在太后身后，伸手接过茶叶，不敢与宇文煊对视。宇文煊冲宏奴微微一笑，宏奴一哆嗦，茶叶差点都散了。“清莹这丫头，人家是七窍琉璃心，她呀，何止七窍啊，是九窍，窍窍都通着呢。给泡上，本宫也品品。”太后笑着。

    “吆，臣妾可都听见了，太后在说臣妾坏话哦。”高贵嫔赶上话茬，身子窈窕走进来。

    太后撑不住扑哧一笑，“你看，这丫头，嘴巴最是不饶人，皇上，你看，该不该掌嘴。”宇文煊也笑道：“该掌，太后，好好赏几个嘴巴子，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头。”

    高清莹优优雅雅俯下身子给宇文煊和太后行礼，脆生生道：“臣妾见过太后，见过皇上。”说完，径自跪在太后膝下，撒娇道：“太后，您掌嘴归掌嘴，可不能累着呀。而且呀，臣妾还得留着这张嘴给您逗趣解闷呢。”罗琳给高清莹端来一个锦墩，高清莹拿着太后手轻轻在自己脸上左右掌了几下，赶紧揉揉，诚惶诚恐道：“哎呦，太后，仔细手疼，奴才给您捏捏。”

    还拿腔拿调地学着太监的尖利声音。太后笑得拿手捂住心口，指着宇文煊，喘息道：“哎呦，哎呦，笑死本宫了。皇上，你还不赶快撕烂慧丫头的嘴，没个体统样子，哪里像个贵嫔，简直是个皮猴。”

    宇文煊也是笑容满面，“该赏啊，能逗得太后开怀一笑，比儿子强。”

    “是比你强，慧丫头经常过来看望我这个老人家，讲些个笑话给我听，也不知道这丫头肚子里怎么这么多笑话。”太后抚摸在高清莹的手，高清莹将头放在太后膝上，来回摩挲着，娇笑道：“太后您那里老呀，要是走在街上，别人保管要说太后是臣妾的meimei。说道笑话啊，臣妾可是辛苦呢，比皇上看折子还用心，天天背，梦里说梦话都是笑话，可得着守夜的小丫头们了。”

    宇文煊故意沉下脸道：“越发没个上下了。”高贵嫔也故意战战兢兢，泫然欲涕，往太后身边缩缩，“太后，臣妾害怕。”太后赶紧搂着高清莹，轻轻拍拍，轻言道：“别怕，别怕，有本宫在，皇上，你可不能吓坏本宫的笑话篓子呀。”高清莹撒娇道：“太后，臣妾有那么丑吗”

    宇文煊撑着桌子，笑不可仰，“就你那么点小心眼子，虽玲珑，却只有针鼻子那么点大。那野路子的柳叶槐花茶，自己不好意思孝敬太后，非要从朕这儿转一道。”

    说着，宏奴已经把茶泡好端上，他听见大家笑声，就知道高贵嫔来了，伶俐泡了三杯。高清莹是何等通透之人，知道自己后来送给皇上的柳叶槐花茶被皇上又送给太后，还给自己一个顺水人情。遂笑道：“这么寒碜的野茶，臣妾哪敢在太后面前献宝啊。只好让皇上出面了，要是太后嫌弃，也怪不到臣妾头上啊。要是太后喜欢了，臣妾再说是臣妾巴结的也不迟，难道皇上和好意思和臣妾争这点芝麻大的功劳。是吧皇上。”高清莹秋波流转，转到宇文煊面上。宇文煊笑着摇摇头，低头品茶。太后也品品，点头称赞道：“不错，滋味挺特殊的。”见高清莹伸手要拿那杯茶，作势打一下，“送给别人的茶叶，还好意思过来打秋风，该打。”高清莹仍然涎着脸拿过那杯茶，赶紧喝一口。喝茶的空档，瞟一眼宏奴，宏奴几乎不可觉察的点点头，常躬一点不拉地看在眼里。

    门外匆匆跑进一个宫女，看见宇文煊在，二话不说回头就跑，太后假装没看见，低头喝茶。

    宇文煊砰地放下茶杯，“哪个奴才，放肆，没看见朕吗”听见宇文煊这么说，那宫女跑的越发快，几乎是飞奔。宇文煊已经站起，面沉似水。宏奴眼珠一转，脸上露出诡秘得意笑容，急跑出去，“皇上，奴才去追。”太后握着茶杯，都爆出青筋了，“皇上，这是新来的小宫女，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本宫让罗姑姑好好训导训导也就是了。皇上何必动怒，小心身体。”

    高清莹眼睛在太后和皇上身上逡巡几圈，将茶喝完，站起身，“臣妾这笑话讲完了，茶叶喝完了。臣妾也该告退了，冶儿也该下学了。”施施然走了。

    高清莹刚走，宏奴就拖着那宫女进来，那宫女面容姣好，淡粉的宫装有些不合身，委顿在地，浑身颤抖。宇文煊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说”那宫女浑身一抖，就是不做声，眼中满是泪，哀求着望着太后。太后怒视宏奴，“把这个贱婢拖下去，好好教训。”宏奴垂下眼睛，退到一边，不敢吭声。

    宇文煊走下去，蹲在那宫女面前，一扬手，“慢着。”太后紧张得站起身。宇文煊托起那宫女下巴，拇指温柔摸索着她光滑的肌肤，“啧啧，还是个美人。”手顺着宫女脖子下滑，渐渐收紧，宇文煊两指掐着宫女的喉结，冷笑，“贱人，说，什么名字”宫女两手掰着宇文煊的手指，呼吸困难，“太后，救我。”因为喉结被宇文煊捏住，发出的声音也变了腔调，但还是能够听出不是女孩那种清脆声音。太后上前，啪啪两个嘴巴子，打得宫女嘴角鲜血直流。“贱婢，见了本宫和皇上为什么扭头就跑，越叫越跑。目无法纪的混账东西，来人啊，拖下去，拖下去。”宇文煊接茬道：“杖毙。”太后气的浑身颤抖，宇文煊赶紧扶住，“母后，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那宫女刚要叫喊，常躬已经麻利的把一团麻丝狠狠塞进宫女嘴里，拖了下去，只听惨叫呜呜，惨叫声堵在嘴里，只是呜呜咽咽，更加瘆人。宏奴手心都是冷汗，心里却得意，叫你嚣张，才来几天就不把小爷放在眼里，到阎王殿去争宠吧。

    宇文煊扶着太后坐下，又给太后续上新茶，温颜道：“太后，你看，被这事一岔，儿子几乎把正事忘了，儿子要给太后引见一个人，太后见了他一定会高兴的，这个人可是名动天下，琴棋双绝的方省涯啊。”

    方省涯从呜呜咽咽惨叫的假宫女身边走过，神色如常。飘然走进正阳宫，双肩上好像载着秋日绚烂的阳光，正阳殿顿时亮堂起来。撩起衣袍下摆，跪倒，“草民方省涯叩见太后。”

    太后被方省涯带进的绚烂阳光闪得微眯眼睛，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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