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辍学

    有了摩托车就是快，一根烟的功夫不到，就到村头了。

    我让聂风赶快回去，聂风也没强求留下，他返校后，我直接就去了寒雪家。

    到寒雪的家时，她的家门敞着却没有人。

    一位邻居老奶奶对我说她在坟地里见过她，还有她大哥的儿子。

    “坟地？”我一想，坏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她mama的祭日。

    我心里这样想着，对那邻居奶奶客气地说声谢谢，转身便向小雪mama的坟地奔去。

    是的，邻居老奶奶说的不错，她在。

    立在郁青的草丛中身材苗条的她，平视着母亲的土坟，她大哥的小孩子在她身后侧的摇篮里静静地躺着。一双精灵般的大眼睛看见了我，欢迎似的口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微风习习，吹动着小雪长而黑亮的秀发。犹如黑色的绸缎在空中摇曳。

    她正在急电去世的母亲。

    我并没前去搭话，也不想打乱她的思绪，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打破了她心灵的痛语。

    这个时候，她突然哭了。

    “妈，我来看您来了！”小雪弯下腰把一束无花的常青草埋在母亲的坟头边。

    良久，良久。

    “妈，我来看您来了，我不孝，不能实现您的愿望，请您处罚我吧！”小雪软膝跪下，悲伤已使泪水淹没了她的双眼。

    让雪儿当一名医生是她母亲死前的唯一愿望，绿叶是她老人家最爱。

    寒雪的母亲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她说：好医生关系着国家兴哀成败，绿叶是生命的标志，希望的象征，假如这世界上没有好医生的话，也就没有了绿叶，那将是一种令人惨不忍睹的景象。好医生是崇高的，绿叶是最佳的，要想保护好我们共有的家园，必须先保护好好医生，保护好大自然！保护好绿叶。

    虽然，寒雪的母亲的话很深奥，但是那时的她已有如此新思想，已算是女中豪杰了！

    寒雪还跪在那里不停地哭着，我当时就站在她身后，原地不说也没动。

    此时此刻的小孩子好像也为失去母亲的孩子感到悲伤似的，“哇哇”地哭了起来。

    我也为之感动，真的忍待不下去了，走到寒雪身傍，轻轻叫了她一声！

    “小雪。”

    听到我的话，小雪连忙用手擦拭眼泪，掩饰泪痕。

    “你什么时候到的……”小雪轻轻立起身，“来了也不给我打声招呼！”

    我看到小雪哭红的双眼，内心及其伤痛，想说的千言万语，此时已堵在喉咙里，再也提不出说话的那口气来。

    小雪的心所受的伤痛太大了，当时我就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我不能再让小雪受到半点委屈，我一定要把她救出这个火热地牢，要让她明白黑暗的尽头不会再有挫折了，我会带她走进一个阳光明媚的明天！

    我忍不住拥她入怀。

    可是，小雪却一反常态，推开了我的殷勤！着凉的我如电击一般立在原处，傻怔着。

    “怎么了？”我疑问！

    她没作声，擦身向摇篮车里哭着的婴儿走去，轻轻地摇了摇车子，婴儿的哭声便慢。慢地停了下来。

    风儿吹过，掀起她瀑布般的秀发，遮盖住她那张痛苦难受不堪的容面！

    约莫一根烟的功夫，车中的婴儿混混渝渝地入睡了，小雪便从怀中掏出一件整齐的白纱绿叶手娟。

    极普通的手绢，而她却宝贝似地抚摸着，亲吻着，泪水慢慢浸湿了它。

    “这是什么？”我问。

    “我妈走之前送给我的……”哽咽使她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那是一件平凡的手娟，一件永久的礼物，一件最后的托付。天地间在手娟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同时，仿佛弥漫着小雪母亲的回音。

    “孩子啊，想mama的时候，你就拿出来看看……”

    洁白的布纱，绿色的叶面，仿佛那是小雪母亲一颗闪亮的心，绿色的心，在大地上闪烁着一片醉人的光辉和丝丝清丽。

    叶脉永远支撑着叶面，使古雅、单纯、可爱统统融化成伤心的记忆。

    摇篮车中的婴儿不知何时泣哭声再次响起，复杂的哭声中夹杂着是苦的涩的，没有人能猜得透说得清。

    小雪小心地把手娟收藏在贴身的衣襟中，与我一左一右，并推着车中的婴儿向小雪家走去。

    “我不能再上学了，想必你已经猜到！”小雪道。

    “出了什么事？”

    “不能上了，……”寒雪仰天小叹一声道。

    “难道你忘记了你mama去世前的期望？”

    “那是在做梦而已！”

    “不是梦，只要你努力，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我想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别再问我了，问我也不会说，我心里很乱，也很烦。”

    “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了吗？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是，请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嘛，让你如此狠心下决定？”

    “……”

    “有困难，你就说出来，两个人的分担总胜过你一个人扛，再说，你老把问题或事情憋在心里，压力太大，你会被袍袄所压垮的。

    “请你别再说了好吗？我的心已经够傒倖的了，有些事你不会懂的，我也不想让你懂！这不关你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谁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是，谁叫你是我的女朋友！”

    “以前是，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后也不是了。”

    “你说什么？”我呆住了，一瞬间，我的头像轰的一下爆炸了一般

    车儿挣脱了我的双手，小雪的脚步没有停，继续独自推在前面，泪水已迷失了她的双眼。

    我在后面慢慢嚼食，消化她的话语。

    良久，我突然在心里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

    快步追上小雪，小声地对她说道：“没什么事我先回校了！”

    “你这次回来是特意为了我！”

    “是！但这也许对于你来说是多余的吧！？”

    “你……那你回去吧！”小雪仿佛有些生气！

    我呆了呆，则身越过小雪，伤心地离去。

    别走！人家让你走，你真的走啊！本来这句话小雪想回头说出了，可是她想想还是放弃了。

    我知道，她不想再连累我了，她是爱我，她想让我过得好一些，只要我过得好，她就会很幸福，就会很快乐。

    爱一个人，要让所爱的人幸福，那怕用自己的一生幸福去换取。

    我像一打了败仗的伤兵，六神无主地走在回校的路上。

    身后小雪家的村庄，越来越远，最后变得模糊不清，慢慢和地平线融入在了一起，消失不见了。

    路上，风依旧的呼着，像刚被沸水煮过一样热，吹得人心发慌。

    阳光，更是刺眼，仿佛连树上的鸟儿也失去昨日清脆的歌喉，叫出一种可怕的噪声。

    我加快脚步，让自己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没命的奔跑。

    他想把自己甩向太空，甩向一个人也不曾知晓的星球上。

    我眼中的天，忽明然暗……

    路，忽高忽底，忽直忽弯……

    小雪走后那一个月内，是我最伤心的一段一时间之一。

    那段时间里，我拼了命的写日记，拼了命的学习。我想把学程排的满满的，就不会有时间去多想了，小雪就不会出现在我脑子里了，我也就不会再伤心难过了。

    可是，我错了，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学习，再怎么去写日记，写小说，心里却永远也甩不掉小雪影子。

    她的样子，就像是我的影子一样，不管我在做什么，不管我在哪里，她都如影随形，一刻也甩不掉，赶不走。

    我非常努力地刻意去忘记，到头来却是抬头眼泪，低头回忆。

    回忆就像是慢性毒药，在你不知不觉中，中毒已深，来不急配药方，已经深入骨髓，渐渐膏亡。

    一个月后。

    一年一度的毕业颁奖典礼大会开始了。大家听完班主任的座位安排完毕之后，便各自搬着各自的板凳一窝蜂冲出了班级。

    而我那一天，却显得各外的高兴，没别的，就是因为开过会很快就要放假了，放了假我就可以办我的事了，呵呵，冲着这放假二字，就得高兴。

    我从书桌里找了本《老夫子》漫画也随大流向班外走，顺便向隔我几排座位的聂风喊道：“阿风！帮我搬着板凳，抢个位，别忘了再拿本小小说看，会上会很无聊的！”

    “你去哪儿？”聂风问，顺手抽了两本小小说。

    “我去厕所！”话未说完，我的身子已消失在人群中了。

    要放署假了，学校要召开本学期最后一个校会，——也称无迟金牌颁奖典礼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