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三、女人心

    宁风连连冷笑，好像对乔晓婉的话不削一顾。

    乔晓婉看他的样子，浑身气得发抖，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即问道：“宁风，我还有件事要问你。当年我jiejie我大乔产下三女，可为她接生的郎中和产婆都无辜失踪了。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么？”她心里既气又急，索性也不再称呼宁风为“宁门主”了。

    可宁风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称呼：“小乔夫人，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么？”

    “你……你信不信我立即下令让你命丧当场！”乔晓婉几近怒吼。

    宁风笑道：“小乔夫人，我们都是聪明人。如果你是我，在这个时候，都会说些什么？”

    “我会老实地坦白一切，让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乔晓婉说道。

    “哈哈，那是小乔夫人的一厢情愿。我告诉你吧，我宁风既然选择走了这条路，就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宁风咧着嘴，嘻笑着。

    “什么要求？”乔晓婉问道，她顿了一下，很快又说道，“我只是问你，却没有答应你。”

    宁风“哼”了一声，道：“我希望自己在临死的时候，小乔夫人能够亲自送送我。”

    “嗯？你是什么意思？”乔晓婉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恢复镇定。

    宁风笑道：“我希望小乔夫人能够在刑场上为我送别。”

    “这……”乔晓婉看了一眼陆逊，心里暗想：宁风会是死罪么？如果按照律法，宁风所犯的事情，每一个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可是，他真的会死在我的手里么？乔晓婉不敢想象。

    陆逊低声道：“小乔夫人，事到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经明了了，我昨天问你的问题，你到现在还没有想好么？”

    乔晓婉知道他指的是如何对宁风定罪，不得不说，乔晓婉现在非常矛盾，她想让宁风死，也不想让宁风死。可是这种话，她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

    乔晓婉知道自己以前曾深爱过宁风，可是那是以前，她自己也非常承认。现在乔晓婉爱的是周瑜，她早已经是周瑜的女人，更是周瑜孩子的母亲。可是乔晓婉为什么现在会如此矛盾？这难道是一个非常难以决定的事情么？要知道，乔晓婉当初对大乔的时候也没有如此为难。那可是她的jiejie呀，而宁风无非就是一个男人而已。

    乔晓婉在心里痛苦地挣扎着，她一边骂着自己，痛恨自己，一边又非常难过，感觉心里疼得厉害。一个声音在乔晓婉的心里回响着，虽然宁风是自己的旧爱，自己早就对他毫无感情，更无瓜葛，可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乔晓婉真的不希望他有事。也许宁风说得对，乔晓婉离他的境界还差得很远，总之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事情，乔晓婉真的做不来。

    “小乔夫人，这样吧。”陆逊见乔晓婉久久不言，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把宁风关入死牢，严加看管，待我们查出谁是张府的内线之后，再统一发落。”

    乔晓婉想了一下，缓缓地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可是宁风却拼尽力气，大声喊道：“无门从此无我，你们要继续完成我的事业！”

    乔晓婉见他说得动容，又听陆逊冷笑道：“宁门主，尽情地喊，去喊给上天听吧。”

    陆逊的话充满了讽刺，乔晓婉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非常差劲，许多该说的话，该做的事，都是在陆逊的提醒和叮咛之下才能完成。她眼看着韩当带着众人把宁风五大绑地带走了，自己则神情失落地缓步走出。

    “小乔夫人。”陆逊跟在乔晓婉的身后。

    乔晓婉回过头，停住脚步，用目光紧紧地盯住陆逊道：“陆逊大人，你是不是听说过什么事情？”

    陆逊正往前走，猛见乔晓婉回头，当即急忙也跟着驻足，免得两人撞在一起。他不禁茫然道：“小乔夫人指的是什么事情？”

    “关于我和宁风……”乔晓婉轻轻地说道。

    陆逊一怔，随即点头道：“不错。小乔夫人，你和宁风的事情流传甚广，不仅是我，很多人都听说过。不过，我并不知道事情的真伪，直到今天也看不出来真伪。”

    乔晓婉本以为陆逊十分聪明，问他话要像问宁风话一样，恐怕会费些心思，哪知道自己只问了一句，陆逊就非常配合地说了。乔晓婉又问道：“我和宁风事情……陆逊大人都听说什么了？”

    陆逊道：“小乔夫人，是这样的。当初江东的治所还在吴郡，官场和民间就流传说小乔夫人和无门门主宁风有过一段私情。”

    “什么？在吴郡的时候？陆逊大人，你这话可是当真？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乔晓婉的脸色忽变，她知道自己和宁风的关系有些复杂，当年周瑜也十分在意过。前段时间张纮和顾雍在列举她“十大罪状”的时候，与无门的事情就位列其中之一。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在吴郡时期就已经传开了。

    陆逊点头道：“是的，小乔夫人，你高高在上，又有哪个不要命的会把这事告诉你呢。”

    乔晓婉沉默无语，只听陆逊又道：“小乔夫人，你为什么忽然问起我这个问题了？”

    乔晓婉深呼了一口气，竟然笑道：“我是看你今天深知我意，好像知道我内心里在想什么。而昨天你问我的问题，又明显是知道我和宁风的往事。”

    陆逊笑着点头道：“小乔夫人冰雪聪明，一下就想到了。”

    “陆逊大人，你想不想知道我真正的心里？”乔晓婉问道。

    “想。”陆逊斩钉截铁地回答。

    乔晓婉微微点头，说道：“其实，宁风这个人确实是在我的心里存在过。那时候的我懵懵懂懂，不懂得什么是爱。可是后来，我才忽然发现，周瑜才是此生我真正要寻找的人。所以从那时开始，宁风已经从我的心里被赶出去了。我以为我的心里只有周瑜一个人，可是在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对宁风依然无计可施。陆逊大人，我这么说的意思并不代表我的心里还有宁风，这种感觉是说不清楚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理解……”乔晓婉说着说着，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不知道陆逊是不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的本意完完整整地表达清楚了，总之这一刻，乔晓婉感觉非常困惑。

    “小乔夫人，我懂。”陆逊认真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