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隔离带
“这是游戏?” 我看了看自己手臂的创口,鲜血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流的那么迅猛,听着星核那冰冷僵硬的声音,我终于想到了什么,再次将目光投注到左手手腕的腕表上,一定是这个东西将我带入了游戏里,因为我曾看到过一篇报道,说某某公司已经在开始研究能让人的意识进入游戏画面,感触真实场景的游戏。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甚至越发肯定这个可能。 “怎么才能退出?” 我问道,我已经开始相信这是一款游戏,即使画面如此真实。 “这并不是游戏,请宿主注意清理自己的伤口,您的身体此刻正处于虚弱状态。” 我得到的是它冰冷的回复,我知道,它在骗我,我不再相信它,我盯着手腕上的腕表,这一定就是我进入游戏的枢纽,我记得我被强制带上它之后,这个世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或许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受伤的右手仍是鲜血淋漓,但是我并没有在意,我只要将这块腕表脱下,我就能离开这里,想到这里,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满是鲜血的右手五指扣住腕带,然后开始拉扯,软金属制的表带很有弹性,它被我拉扯着与我的皮肤分离。然而此刻我却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栗,左手手腕钻心的剧痛使我差点松开表带,我不能松开,我咬着牙,认为这是即将离开游戏带来的后遗症,但是在将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时候,整个人如同跌进了深渊。 无数根密密麻麻透明的丝线从我的皮肤里抽出,它的一端连接在腕表上,另一端则是延伸进了我的皮肤里,剧痛使得我浑身上下的肌rou组织开始抽搐。 “怎么会这样?” “不,这不是真的。” 我不敢相信,即使剧痛几乎使得我几乎晕厥过去,这一定不是真的,我仍然没有放手,反而更疯狂的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拉扯它,试图将腕表脱离的我左手。 “请宿主立即停止这种危险的举动,星核机体一旦离开宿主,宿主将会死亡。” 脑海里仍旧是它那冰冷的声音,我无视了它的警告,内心的倔强,与求生的欲望支撑着我,我能感觉到那密密麻麻的透明丝线正在抽离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在一阵阵颤栗,莫名的心悸使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但是立即被我那极其想要离开这里的强大意志所淹没。 “警告!警告!星核将强行制止宿主的危险举动。”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咬牙冷笑起来,这该死的不详物,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它得逞。 一股强烈的电流从我的心脏蔓延至四肢,身体开始摇晃颤栗,然后我整个人如同无骨之蛆般瘫软下来,我输了。 躺在冰冷的地上,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云游荡的蓝天,没有什么再比我的心更冷,我认清了现实,这不是游戏,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从地上爬起来,请原谅我已经向它屈服,我不羁的脊骨在死亡面前弯了下来,我还活着,所以我想活着。 “请宿主注意清理自己的伤口,以免感染。” 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刺耳,然而我却没有了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的听着,默默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消防斧,默默的朝着医院走回去,像它所说,我需要一些药物辅助,消炎,以免感染。 回到了医院,我钻进了医药室,翻箱倒柜的寻找我需要的消炎药,如阿莫西林等...这一类的药物很好找,我还拿了很多备用,用酒精对自己的伤口消毒之后,找了一些对伤口有愈合作用的药物擦拭,然后再用绷带缠上,一共花了我将近两个小时,因为背部的抓伤很不好弄。 吃了消炎药,我坐在地上发呆,一股困意涌了上来,意识渐渐昏沉。 “该死的砸碎!滚开!” 我咆哮着,愤怒的看着那一只只名为畸婴的怪物朝我扑来,它们的数量难以计算,我手中的消防斧挥动起来竟是那般无力,它们前仆后继着,一块块血rou剥离我的身体,使我愤怒,却无能为力。 它们兴奋的啃食着我的血rou,我再也无法动弹,眼泪无法控制的涌出了眼眶,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啊!!! 我咆哮着,从噩梦中惊醒。 背后的抓伤被我的汗液咬的生疼,就像是被无数蚂蚁撕咬一样,但是我却无比庆幸,我还活着,那只是噩梦而已。 但是这短暂而令我恐惧难安的梦境却提醒了我,这里并不安全,可笑我竟然还睡死了过去,要是再来几个那名为畸婴的怪物,我该在梦境中就被它们啃食了。 我该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我害怕再遇到那如同疯狗般的畸婴。如果它们的数量过多,一旦遇上,我恐怕就连骨头渣子都难剩下,杀死了那个如婴儿一样的怪物后,我的内心充斥着罪恶感,它们的形象实在是太像婴儿了,若不是它们要置我于死地,我怎又下的了手? 但是这个噩梦之后,我内心的那些不安与愧疚慢慢变成了恐惧与愤怒,内心甚至对自己的心软讥讽嘲笑起来,我竟然在为杀死这些杂碎而感到内心不安? 我该怎么离开这里?我想到了在我杀死了那几个怪物畸婴之后星核对我说的话,它说我有一次狱警特权。想起这个所谓的狱警特权,我的内心有些不忿,我用命换来的东西竟然只是得到一次逃命时增加生存几率的特权?未免有些太廉价了。 “星核,能听到我说话吗?” 即使我再不忿,我也知道,我需要它帮忙计算,如何以最安全的方式逃离这里,离开这座城市。 “在一定的权限之内,宿主的提问星核将一一解答。” “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猛的一个激灵,连忙道:“我想到了,你不用说了。” 在我想到了办法之后,我终止了提问,在我看来,即使那廉价的一次增加逃生几率的特权也绝对不能轻易使用,除非是在实在没有了办法。 我开始行动起来,拿起了那溅满了黑色液体的消防斧,再次回到了那个小超市,此时大概是中午时分,温度适宜,使我并不觉寒冷。 我在小超市的墙壁上取下了挂着的三个大的登山包,拍掉了上面的灰尘,然后开始疯狂的在小超市里扫荡,尽量将高热量的食物装进去,直到将三个登山包都装满,其实墙壁上挂着的背包还有很多,但是我却认为足够了,再多,我也拿不动。 做完这些之后,我跑到了马路上,那横七竖八,随手被主人丢弃的车辆都是我的目标,我能否离开这里就看能不能找到一辆忘拔车钥匙的车了。 幸好我当初报考了驾驶证,虽然我不曾有车,但是却没想到当初的心血来潮竟然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 我一只手提着消防斧,另一只收里拿着一个桶装水的矿泉水瓶子,仔细的检查每辆车。 找了许多辆,结果让我有些失望,但就在此时,我发现前面有一辆吉普越野车的车门竟然半开着,这让我开始有些期待起来,步伐直奔目标而去。 谢天谢地,这辆车真的没有拔掉车钥匙,我差点丢了手上的东西欢呼起来,感谢佛祖,感谢上帝,感谢三清,感谢车主! 我嘴里呢喃着,连忙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将手中的东西一放,便窜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我开始满怀希望尝试着发动。 轰隆隆! 那刺耳却令我感觉无比亲切的咆哮声使我的灵魂都兴奋的颤栗起来,我熄了火,跑到了小超市,将那三个装满了水和食物,还有少量药物绷带的登山包扔到了车子的后备箱,然后拿着四五个大瓶子去其他车上将汽油灌满做备用,然后便兴奋的坐在主驾驶位置上,发动了汽车。 我要离开这里了! 我发动了车子,从车里找到了一根数据线,将我那已经关机的手机充上电,打开了导航仪,一切准备就绪! 轰! 咆哮声伴随着我的欢呼,吉普越野车开动起来,即使有些手生,但是却还能驾驭的住,毕竟马路上就我一辆开动的车,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寂静的城市里,回荡着我驾驶的越野车发出来的轰鸣声。兴奋的情绪已经过去,手机充了些许电,已经足够开机,我打开之后,仍旧是无服务状态,只能拨打紧急电话。 这个情况,使我情绪再次陷入了低潮,不由恼怒的将手机摔在座椅上。 心烦之际,我打开了车上的广播电台,里面传出的却是断断续续的杂音,然而就在我打算将它关闭之时,一道令我再次兴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 “这里...是幸存者救援广播电台...这里是...幸存者救援广播电台...一则紧急讯息...如果您能...听到我的声音,请迅速用最快的办法离开以下城市:源城,丘临,宜山,北丰,都阳,千河......以上城市将在一天之后建立隔离带,封锁所有关口。” 广播断断续续的重复着,然后再次恢复原来噪杂的声音,当我听清,并理清这些话的意思之后,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差点开着车撞车跑道。 因为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就是丘临市。 这里即将拉起隔离带...... 我开始从兴奋变得茫然与无助,兴奋是我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茫然却是因为听到这座城市即将拉起隔离带。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词,我曾在电影中看到过,当瘟疫爆发后,爆发瘟疫的地区就会拉起隔离带,隔离带里面的人,将无法再出去,强闯的结果就是,立即被执行死刑!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拉起隔离带?广播报出了四十几个城市,其中与丘陵市相邻的就有七座城市之多,我需要在一天时间里穿过至少两至三个城市逃离隔离带,其中还有无法预料的危险......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