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吴子颜

    那兵卒转过身，一眼看见贾复那张冷峻的脸。忙是半跪于地，恭声道：“参见将军。”

    “嗯。”贾复点了点头，大马金刀受了兵卒这一礼，以一种命令的口吻道：“你速去蓟县告诉主公，中山郡拿下了，可依计行事。”

    “诺。”

    兵卒抱拳应命，收起紧攥手中的旗帜，小跑下了城墙。

    “呼…”贾复轻吐口气，转身刚欲离去，却耳听得一道炸响。

    “君文休走！”

    循声望去，只见一员披麻戴孝、身材壮硕的将领大踏步走来。他右臂遥指贾复，急道：“君文，在下听说李公青山并未身死，可有其事？”

    此人，正是吴汉。

    得知李青山遇刺身亡的噩耗后，吴汉披麻戴孝，亲自为李青山建了一座衣冠冢，并守灵七日、披麻戴孝至今。此番他与贾复一同攻伐中山郡，无意间听说李青山并未身死。心中狂喜之余，特来找寻贾复一问究竟。

    贾复闻言心中一颤，沉吟片刻，笑道：“子颜何出此言？李青山早已遇刺身亡，此事可谓人尽皆知。既然已经身亡，何谈并未身死？”

    “在下听说，这攻克中山郡的人不过一少年小辈。纵观天下之大，除却李公青山之外，还有哪个少年有这等本事？”吴汉扯住贾复的衣袖，不依不饶道。

    “子颜此话差矣。”贾复眉头微蹙，解释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少年才俊，又怎可能仅只李青山一个？”

    吴汉咬了咬牙，指着身旁那杆纹有羊驼的军旗，追问道：“君文，若李公当真身死，这军旗，又当作何解释？”

    “这…”贾复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除却李青山之外，世上绝没有人会用草泥马做军旗。这种旗帜，几乎是李青山的标志。

    “君文，李公青山素有大才。若能纳为己用，定是一大助力。你借我一千骑兵，我即刻出兵上谷，定能游说李公投效到主公账下！”吴汉双臂压在贾复肩膀，以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道。

    “子颜，一臣不事二主。主公的兄长与你有救命大恩，你岂能吃里扒外？！”贾复心中愠怒，冷哼一声，讥讽道。

    刘秀不止一次提及，上谷贼酋李青山，乃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吴汉已经加入他们的阵营，骤然听说李青山遇刺身亡，竟披麻戴孝，毕恭毕敬地给李青山这贼酋守灵。对于此，贾复心中早有不满。奈何平日有主公制约，他不敢多说。而今听得吴汉要借兵一千去上谷郡，心中不满，却是再也压抑不住。

    吴汉羞愧难当，脸上尽是为难之色。他手掌紧握成拳，转身便走。

    “来人！”贾复大喝一声。

    “将军，有何吩咐？”数十名亲兵瞬间围拢过来，这话虽是在询问贾复，却俱都面色不善盯着吴汉。

    “郡守府空无一人，可住之。吴将军醉酒，还不快请将军回府歇息？”贾复的右臂下意识向腰间摸去，若吴汉有半点异动，他立刻便能出手将其制服。

    “诺。”亲兵们应了一声，立即退到两旁，空出一条路来。他们动作极为同步地对吴汉躬身一揖，以一种充斥着威胁的口吻道：“吴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