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转折
晚饭后，因为天气有些冷，所以一家人都在屋里看电视。林得忠看了一会电视就去了书房，林默也悄然的跟了上去。 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书柜，里面的几个大书柜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面积，剩下的地方也就只能摆放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而已。 “林默，有事要和爸爸说？”看着儿子熟门熟路的泡茶，林得忠笑着问道。 林默先给父亲倒上一杯茶，然后自己也捧着茶杯坐下，“爸，您在单位里可是…工作不顺利？” “你小子，想什么呢？”按理说没有孩子能过问父辈的工作问题，可林得忠从来都不把林默当成是小孩子看，所以也不以为忤。 林得忠喝着茶水，眼睛看着窗外的院墙，良久才回过神来，他拿起桌上的一包阿诗玛香烟，用汽油打火机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林默，爸爸是不是很失败？”林得忠把烟掐灭后说道，他用手扇着空气中的烟雾，眼中的苦涩却再也掩饰不住。 “爸，您就是我们心中最厉害的爸爸。”林默的眼中蕴含着水光，前世的父亲一辈子都郁郁不得志，从早年的不妥协到包装厂破产后为了自己而弯下腰去四处求人，可惜所到之处皆是摇头推辞，只有兰卫军一口应承把自己安排进公安局，先做协警，以后找机会再解决编制，可惜那时的自己心高气傲，以为自己就能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来，于是拒绝了父亲和兰卫军的好意，而父亲只能是纵容的放自己远行。 “爸爸确实不是当官的料，这一点前几年我就知道了，以前想着要坚持下去，让你们都有一个好的家庭环境，只是现在…” “领导找我谈话，说我不善于团结同志，喜欢表现和突出自己，哈哈…” 林默听着父亲的自言自语，他知道父亲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这些话估计父亲已经憋了很久。 “难道和光同尘就是团结同志？提出自己的意见就是喜欢表现和突出自己？……”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林得忠再次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林默，爸爸准备去从江学院教书怎么样？爸爸的数学水平可是非常高的哦！”林得忠故作轻松的说道。 大概领导觉得林得忠这个异类有些让人头痛，你又不可能一辈子都让他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坐着，所以大开方便之门，一纸调令把他安排到从江学院去当了个副院长。从江学院是副厅级单位，于是林得忠同志还高升了一级，正处级了都。 “爸，我觉得您去从江学院还是好事呢。”林默的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父亲要在统计局的副局长位置上坐到退休呢。 “爸，您想啊，您去了以后，要是环境好，那您就兢兢业业的把学院的工作做好，如果是环境不好的话，您就专心自己的教学工作得了，咱们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林得忠的郁气也发散得差不多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着。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 “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林默也和父亲一起高声吟念着这首诗，然后父子俩相对一笑，都觉得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不过了。 “牛、牛、牛，哪里有牛？爸，牛在哪里？”看来是电视里开始放广告了，写完作业后得闲的林蕾冲进了书房，她好奇的四处看着，还真以为有头牛在书房里。 “嗯…！爸，你又在里面抽烟了！”林蕾用小手遮住鼻子，转身跑了出去。 “哎！不抽了。”林得忠打开窗户，一股冷空气侵袭进来，让林默的精神一振。 “站好最后一班岗，五月份爸爸就正式调动了，幸好学院离家不远，不然咱们还得要搬家。” 从江学院就在学院路边上，离家里大约有五公里的路程，骑摩托车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 ……… “五月份以后针对统计局的优惠取消掉，就按照正常的价格把盒饭卖给他们。”林默在心里为父亲抱不平，以前卖给统计局的盒饭一直都是打八折的，等父亲调走后就没有这等好事喽！反正邻里的大客户从来都不是政府部门，而现在的食堂可不像后世的那么好。 “这…你爸爸要调走了？”闻弦而知雅意，现在的焦翠芬已经脱胎换骨，浑身散发着杀伐果断的气息，很有些女强人的风范。 “邻里的政府部门订单不多吧？”林默没有正面回答焦翠芬的问题，而是关心现在的消费群体。 “集团订购的不多，就是些不喜欢吃食堂的叫外卖，或者是来店里就餐，加起来人数倒是不少，但是占的比重很小。”负责巡查和市场推广的副总文锦标回答道。 林默点了点头，文锦标的市场开拓能力很强，而且会三国语言，是邻里高层中不多的高级人才。 文锦标继续说道：“林总，我们邻里的顾客主要是工人、学生、办公人员，以及不少全家消费型的顾客，不过很多公司和厂矿现在都开始在我们邻里集团订餐了，形势大好啊！” 看着文锦标和焦翠芬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林默轻笑着说道：“你们的工作都很出色，看来我这个甩手掌柜还能继续当下去，哈哈哈！” “没有林总高屋建瓴的方案，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文锦标知道邻里快餐从装修方案到具体的服务体系，以及菜系的轮换都是林默敲定的，只是时间久了，他也从当初的不敢相信到现在的心悦诚服。 “好了，你们也别吹捧了，没有你们的努力邻里也不会到今天的这个高度。”邻里今年的目标是店面增加到三百家，盈利至少一个亿，现在才是三月，可第一季度的预测成果非常喜人，看来完成全年的目标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会有不小的增长。 文锦标现在是邻里的第三号人物，焦翠芬负责掌总，而洪江是负责产品的开发和质量控制，所以对外的事务基本上就是由文锦标在负责，这两年邻里在外面的攻城略地都是林默定调子，焦翠芬细化分配，而出面的就是文锦标。 “中央预处理车间的建设不能放松，这可是关系到我们的百年大计。”在去年邻里就成立了原材料预处理车间，所有的原材料都要经过车间的检验和处理才能发往各地的网点，这就确保了在源头上的质量可控。 “这个问题我们一直都抓得比较紧，除了从江市本部以外，国内其它的三个预处理车间都在紧张的建设之中，预计到明年就能全部启用。”焦翠芬胸有成竹的回到道。 “这个速度不错，建成后就能节约不少时间和成本，同时也能确保各地的原材料的新鲜度。” 林默点头赞赏焦翠芬的工作，今年晚些时候肯德基就要进入中国市场了，对方毕竟是老牌的餐饮业巨头，在管理和成本控制上都有着成熟的方案，来者不善呐！ “以后要在孩子的身上做文章，比如说有带着孩子来就餐的，那么是否可以赠送一些小玩具，或者是针对孩子们的抽奖，还有，在菜谱上挖掘一些孩子们喜欢的菜肴，以及点心、饮品之类的东西，一定要让眼前的这批孩子长大后还牢牢的记住我们邻里这块招牌，而且等他们结婚生子后，也会带着自己的下一代到邻里就餐，这是你们目前需要重视的一个工作。” 赶过来的洪江和焦翠芬几人都纷纷点头，因为以前林默的话都在后来一一得到了验证，所以大家对林默的指令都非常重视，工作忙碌的洪江甚至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记录起来。 林默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经朝胖子的方向狂奔而去的洪江，“我说洪江啊！你这体型也该控制一下了吧！你老婆也不嫌弃你？” 关键是林默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形象有点像后世的金三代，自己在前面指点着江山，而身边的人都在拿着小本子记录着自己的指示，噫…太邪恶鸟！林默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离出去。 “林总，这可不能怪我，我这不是经常要试菜吗？一来二去的这体重可不就上来了！我家媳妇可老是念叨着，让我每天少吃一点，少吃一点，可我现在在公司里都不吃午饭的啊！试菜都试饱喽，您说我冤不冤？”洪江胖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家里的老婆孩子都拿他的肚子当沙包，每天不拍两下的就不爽，这都是什么事嘛！ 林默一看势头不对，他说道：“我记得邻里有专门的试菜员，怎么洪江还要这么事必躬亲的？” 焦翠芬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熟*妇风情，她掩口笑道：“这不是他不放心吗！我们也经常去试菜的，总部食堂更是最大的试菜场所，可大家都没长胖，就他…”说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上身的饱*满也跟着颤动着，三十多岁的成熟气息让大家都有些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