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小钱钱
“你？”林得忠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林默，你一个六岁的孩子去承包一家企业！这…… 原谅林得忠吧！在七九年的时候，面馆却是可以算作成一家小企业的，它好歹也有五名员工啊！ “林得忠，你什么意思！我儿子这手艺难道就比馆子里的差？”马秀来今天和林得忠杠上了，林得忠本身长相就不差，又是这个年代稀有的高材生，升官之后总有几个女人经常给他抛媚眼，这就让马秀来不淡定了，论长相她不怕，可自己的小学学历拿不出手啊！比不得那些女人和林得忠有共同语言。 看着父母有开吵的架势，林默站在他们的中间说道：“爸，妈，咱家的条件现在说是不错，可你们不觉得就我一个孩子太少了吗？”前世的父母对于没有再多生一个孩子很是遗憾，等到他们再想生时，计划生育开始严格了，生个二胎就等着被开除吧！再加上母亲的年纪也大了，生怕难产，于是这个计划就此搁浅。 听到林默的话，马秀来偃旗息鼓，林得忠作沉思状，他们这段时间已经商量了几次，议题就是——是否给林默添个弟弟或是meimei。 外公外婆前几天来家就催他们再生一个孩子，连在乡下的奶奶也叫姑父写信来，内容也是再给林家添一个传宗接代的娃。 “爸，妈，咱家要是再增加一个孩子的话，这工资可就不够花了啊！”林默火上浇油的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林默家就算是再多一个孩子也不会经济窘迫，这年头的学费又低，也不用给孩子请保姆什么的，大不了日子过得紧巴点就是，只是关心则乱，于是林得忠夫妇有些凌乱了。 林得忠和马秀来相对无语，儿子都在鼓励他们生个孩子，要不…咱们就再生一个？林得忠的眼神慢慢的坚定起来。 “我和你妈每天都要上班，那么你一个孩子怎么去经营面馆？”林得忠虽然决定了再生一个孩子，可林默的想法在他看来却是荒谬无稽。 林默胸有成竹的说道：“我李兰姐啊，她不是没工作吗，正好来帮我。” 林默的外公马天禄这辈子就只生了二个女儿，一直引以为憾，俗话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于是外公就给大姨马秀丽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俩人婚后生下一子一女，这一女就是林默的表姐李兰。 李兰今年已有十八岁，也是小学毕业，平日里就是在家做做家务什么的，早就闲得浑身长毛了。 …………………… 锅里的水汽蒸腾着，几根猪大骨在汤汁里上下翻滚，一个纱布包裹着调料也放在一起炖，林默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他往锅里放入一把豆芽，汤底好了。 这锅汤底从昨晚就在炉子上用小火炖着，加上林默的秘制材料，此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前世包装厂破产清算后，无路可走的林默就开了一家面馆，可惜他用料太过扎实，半年后就不得不关门大吉，他自己也背着背包黯然去了江浙。 一碗米面最重要的就是汤底和红油，这红油也是各家都有自己的绝招，林默是用生辣椒面放进菜油和水里一起熬制，他还特地加了五香八角，等锅里的水分熬干了之后，此时的菜油已是红彤彤的一片，小火继续煎熬，直到锅面再也没有水汽升起，红油就熬制好了。 林默熟练的把米粉下入沸水中，筷子略微的搅动几下把米粉搅散，心里默数着二十秒后，林默用漏勺把米粉捞起放入准备好的碗中，浇上二勺汤，一小勺红油，最后撒上一把葱末，大功告成。 “各位，尝尝吧，看看本大厨的手艺怎么样？”六岁的林默穿着母亲做饭用的围裙，头上戴着一顶军帽，双手抱胸的看着大家。 今天的试吃会有林默的父母、外公和外婆，再加上大姨的一家赫然有八个人之多。 “好吃，比南街的都好吃！”尝过一口之后，急于摆脱目前无聊日子的表姐眼睛都亮了。 “不错不错，得忠，这个儿子你教的好啊！”外公马天禄慢条斯理的吃着米粉，频频点头说好。 大家正夸着林默的手艺好，边上的林默表哥李俊却是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自己的一碗，他舔了舔碗边的红油嚷着：“林默，再来一碗，你也忒小气，这点分量哪够吃的。” 按理说李俊作为大姨家的独子，日子该是好过的，可是十六岁的李俊整日游手好闲，和一帮无所事事的年青人四处游荡，时常惹些事情出来，于是林默的姨爹李启星就用饿饭的招数来收拾他，看李俊的吃相林默估计他这几天又惹事了。 身材高大的李启星用筷子敲了敲李俊的头说道：“给我老实点，再多嘴回家收拾你。” 李启星可是部队转业的，现在在银行的保卫处工作，看到自己父亲的脸上有些发黑，李俊急忙规矩的坐好，不敢再说话。 此时的林默被大姨搂在怀里揉搓着，大姨一直都非常喜欢长相乖巧的林默，她常拿林默和自己的儿子做比较，比较的结果就是李俊被狂轰滥炸。李俊在家里敢和李启星顶几句嘴，可面对着马秀丽他却是乖乖的，马秀丽那是什么人？食品公司赫赫有名的战斗力第一，不管是吵架还是打架。 大姨可能是在食品公司吃的比较好，所以长得很胖，昨夜睡得很晚的林默在她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 “嘘…”看到林默睡着了，马秀丽举指轻嘘，大家都把声音放小了，马秀来接过林默，把他放到床上去，再盖上被子。 “这事我看可行。”马天禄有些心疼小外孙，但这个年代的教育方式可不同于后世，现在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要让孩子从小就懂事，而且会做事。 马天禄一锤定音，于是两家人就按照他老人家的说法“亲兄弟明算账”的开始划拉着利润的分配和做事的人手。 等林默醒来时事情已经商议完成，林得忠家出技术，李启星家出人手，利润林得忠家得六成，这是马天禄拍的板，他说就凭林默的手艺，随便去哪找两个人来帮忙都能开面馆，所以利润还是二女婿家多拿些，对此大家也无异议。 商议完之后，会议决定由林得忠同志出面，以马秀来的名义去承包面馆，这对于刚升官的林得忠来说小事一桩。 ………………. “噼里啪啦……”一串大红鞭炮在店门口炸响，鞭炮刚炸完，几个孩子都朝着纸屑堆里冲上来，他们在翻找着没有炸开的鞭炮。 没有花篮，没有人上门送礼，在停业装修十天之后，林默的面馆就这样开张了，这次装修总共花了三百多元，主要是用于更换桌椅和碗筷，林默取消了原先的圆桌，改用长桌，这样的话可以摆放三排桌子，一次最多能容纳一百二十人就餐。 林默和李兰站在灶台边上，忐忑的等着第一批顾客的到来，原先的五名职工只留下了二名，二十八岁的焦翠芬和23岁的黄玉梅，她们的任务就是洗碗，擦桌子，端粉面，月薪暂定为三十元。 林默看着墙上的挂钟，马上就到十二点了，从江市的很多人中午都不回去吃饭，于是南街这家唯一的面馆就成了他们不多的选择之一，面馆停业装修期间不少人都是从家里带饭，或者是在外面买几个馒头来解决午餐。 “哟！这店里大变样了啊！”二个年轻男人走进来，看来是老客，一进来就发现了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来两碗米粉，辣椒油多放点。”二人交了二毛钱和四两粮票后自己找桌子坐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李兰这几天都在练习着抓粉和煮粉，面条可以绕成一团团的，一团就是一个人的分量，可是这米粉却是要考虑眼力，放少了客人有意见，放多了自己吃亏。 灶台是重新打造的，上面架着三口大锅，一口是煮米粉，一口是煮面条，还有一口上面煮着汤底。 李兰麻利的把煮好的米粉捞起来分碗装好，边上的林默站在特制的木架子上给碗里浇上汤底，一勺红油，一把葱花。 黄玉梅把两碗米粉装在托盘上，端到二人的桌上，她稍退几步，有些紧张的等着顾客的反应。原先面馆里的五个人就只有她和焦翠芬被留了下来，其他的三个听说现在天天去闹，要求解决工作问题，可现在的大环境下哪有那么多的岗位可供安排啊！所以她对这份工作很是珍惜，生怕顾客不满意的话，那么自己也会加入到失业大军中去。 “咦！不是辣椒油啊？”一个顾客有些意外，他看着红红的汤汁有些胃口大开，当下就着自带的馒头吃了起来。 “嘶…辣得过瘾！这汤也不错！” “确实要得，油水足，味道好，比原先的好多了，明天叫他们也来吃。” 黄玉梅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她回到灶台边对着林默比了个大拇指，脸上也是兴奋得红红的。 李兰看着那两个顾客吃得呼啦呼啦的，也是喜笑颜开，只有我们的林默大厨，他用手托着下巴作高深状，对于她们的欣喜显得不屑一顾。 “你就臭屁吧！”李兰拿着漏勺作势要往李默的头顶拍去。 “来一碗面条。” “来三碗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