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拍戏间隙

    “求婚大作战第一幕，正式开机。”场记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随着他的这一嗓子，站在片场的陆铭，很自然的进入了演戏的状态，他的演技这段时间得到了显著的提高，越来越收放自如，似乎除了他自己，谁不会确定他是不是在演戏了。

    戏内或戏外，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现在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有些糊涂了吧。

    “咔”

    一声有气无力的叫喊声，出自欧阳森的嘴巴，这个对拍电影充满病态般执著的人，此时此刻对这部电影，颇有点激情不再的味道。

    陆铭一听这声音，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专属躺椅上，紧闭双眼，躺了下去，立马有人，知趣的递上毛巾饮料。

    他随手接过，稍稍休息了一下，等到演戏的状态，稍稍褪去，这才睁开眼睛。

    各种人员正在布置片场，而欧阳森则与平时不同，也不亲自去指挥了，而是跟陆铭一样，悠哉悠哉的躺在一副躺椅上面，正闭目养神。

    欧阳森这人属于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表面上没有答应陆铭的拍摄计划，但是耐不住陆铭的再三请求，以及许诺的其它宏远计划，终于还是接过了镜头，执掌这部电影。

    在陆铭看来，欧阳森的镜头，唯美细腻，非常适合拍这种男女感情之类的题材，每一个镜头都充满着轻活明快的镜头语言，奈何欧阳森有一颗拍史诗片的心，总是喜欢把这份功力投入一些晦暗难懂的剧本之中，这其实非常容易造成观众的错愕乃至反感。

    想象你，初看一部电影的画面，明亮干净，很自然就会认为这电影跟青春片有关，结果看下来，发现它是一部悬疑片，乃至人性讨论片，人家观众不去骂那个导演，就算不错了，至于评价口碑，哪里还敢去奢望。

    导演的镜头语言，有时候可以代表很多东西，就如同一个人的笔迹，往往形成了风格之后，强行去更改的话，总会有些别扭，虽然影响不算太大，却很容易影响一些片子的气质，而欧阳森恰恰又属于一个灵感派导演，要他别扭的去拍一部电影，那还不如让他不要拍了。

    面对他这种个性化的拍摄方法，有时候陆铭也觉得无奈。

    陆铭自己还没有形成，只属于他的镜头风格，只能勉强算是中规中矩的学院派，一切的镜头语言，都是他在学院里面学习而来的，所以对于这方面，他哪怕是说得再多，欧阳森也是不会听进去得，就如同霍金去教人如何打篮球，他别方面再厉害，人家也只是笑笑而已。

    想到这里，陆铭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看了看远处正在化妆的佟丽亚，起身走到了欧阳森的身边。

    “怎么了，跟个斗败公鸡似的。”陆铭假装轻松的开口说道。

    欧阳森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陆铭，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小声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拍摄起来，没什么激情。”

    陆铭不置可否，面露一丝认真之色，严肃的说道：“你这样子不行，严格说起来，你也算我导演的领路人，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欧阳森面露疑惑之色，好奇的看了看陆铭，困惑的问道：“怎么了？”

    “你这样子，实在没有一个导演的基本素质。”陆铭摇着头，正色说道。

    欧阳森笑了笑，也不说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陆铭，显然在等待陆铭给他一个解释。

    陆铭一脸严肃，感慨说道：“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能够让人爱不释手，一个导演能够拍出的经典，不过那么几部，有好有坏，很正常。如果面对烂剧本，就是你这副样子，那我看电影圈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道理我都懂。”欧阳森点了点头，语带无奈的说道。

    他站起身，认真的看着陆铭，脑袋轻轻摇了摇，面露无奈之色，低着头小声说道：“但是我做不到而已。”

    见他这副模样，有点颓废，有点自暴自弃，陆铭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离开了片场。

    他一个人来到道具间，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欧阳森怎么了？”陆铭不停的四处张望，如同一个上个世纪的地下党，正在和组织接头一般。

    手机那头是银铃般的女声，悦耳的声音，此时慵懒的说道：“没什么，听说最近家族年会，他被教训了一顿，那两位嘴边一直都是你的名字。”

    “这很正常吧。”陆铭继续小声问道。

    “但是对他这种自傲的人来说，却是有点不开心了，别管他了，他就是这么个人。”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有点了解欧阳森。

    陆铭对着电话轻叹一声，有些犹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嘟嘟嘟”

    回答他得，只是一阵忙音，显然那边的人，把电话挂断了，陆铭低着头，痴痴的看着手机，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你在干什么？”佟丽亚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陆铭的耳边。

    陆铭心中一惊，不过等到他回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笑容，他对着佟丽亚随意的说道：“生意场上的事情而已。”

    佟丽亚听他这么一说，叹了口气，走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他，如同一只小狗向主人卖乖一样。

    “你总是这么忙，拍个电影，休息的时候，都能够接到生意上的电话。”佟丽亚把头靠在陆铭的肩膀，语带无奈的说道。

    陆铭拍了拍佟丽亚的后背，也用同样无奈的口气说道：“创业艰难啊，现在知道我的不容易了吧。”

    佟丽亚点了点头，下巴轻轻磕了磕陆铭的肩膀，接着在陆铭耳边，用欢快的口气说道：“我最近也玩公司的那个网站了，我看好多人都在那边晒吃饭的照片，要不，我们以后也去帝都的各个餐厅拍拍照吧。”

    听见这话，陆铭面露无奈，开口抱怨道：“你怎么这么虚荣啊，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回去给你张卡。”

    “去你的，谁比谁有钱还不一定呢，再说拍美食是次要，主要还是拍你咯。”佟丽亚笑着说道，露出嘴角边的几颗虎牙。

    陆铭看她这副样子，不由看呆了，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佟丽亚却是显得十分开心，猛地亲了一下陆铭的脸颊，然后两人就这么深情的望着。

    “拍戏了，你们两位在这里面，别的员工，可是都不敢进来，还得让我来，当这个出头鸟。”欧阳森站在门口，面露玩味的笑容，大声打趣道。

    见此情形，佟丽亚却是不如陆铭脸皮厚，红着脸跑了出去。

    陆铭一脸正经，走到欧阳森身边，小声说道：“这不是在试戏嘛，酝酿一下感情。”

    欧阳森听了这番鬼扯，不禁莞尔，笑着夸赞道：“你还真是敬业啊。”

    两人相视一笑，却是一起走向了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