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个男孩儿
周夕听到我的话，放下碗筷，站在我身后。 我挂上电话，转过头对他说：“我房东，出了意外，恐怕…” “他现在在哪儿？” “你们医院，急诊室。” 周夕带着我，奔向急诊室，一路上，他问了我和房东的关系，而我只是说，见过几次面而已，也没有提他和那个故事的关系，更没有提他追我的事。 在短短的几分钟，我脑中闪现出好多种状况，但唯独没有接下这种。 急诊室外面，远远的就看见陈萧坐在轮椅上，看着我呲牙咧嘴的笑，而周夕看我的表情，更是复杂。 “医生，谢谢你啊，我女朋友来了。”陈萧对他身后的医生说。 而我呆在原地，心中无数句脏话，我看着陈萧身后的大夫，怒火中烧。只是刚要发作时，那医生突然走开了，留下陈萧、周夕、我，三人面面相觑。 “他，是谁？”陈萧率先说话，只是，现在的气氛有点复杂。 我看到两个雄性动物充满攻击性的对视，感觉不妙，我率先说话：“陈萧，开这种玩笑，好玩是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只不过，我没有料到，你就在这家医院里…约会。”他停顿在约会两个字上，然后撇了一眼周夕，又看向我。 “那你也不应该叫医生说你要死了，我活到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这种人。”我拉过周夕的胳膊，转身就走，周夕没有说话，任由我拽着他。 “你能送我回去么？”后面传来他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跋扈。我没有回答，和周夕依旧保持暴走的步伐。 “我没有能把我送回去的…朋友。”我好像听见一个沮丧的声音，我犹豫的停下脚步。 “周夕，你先回去吧，把饭吃完了再去工作。”我说完，转身向陈萧走去，余光好像看到周夕错愕的表情，虽然有犹豫不解，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听完我的话后，远了，走了。 陈萧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突然后悔自己的决定。 “住哪儿？我帮你叫车。” “你开车送我回去。” “房东先生，我下午还要上班。” “不用上了，我已经给你们主管打过电话了，说你下午不会回去了。” “你…”我正要发飙，可却发现，陈萧双手停在轮椅轱辘上，轮椅就这样动了起来，而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能熟练使轮椅“飞速”向前。 我跟在他身后，拿出电话打给总监，总监那边态度不好的答应着，而我再三保证会尽快回去。只是，我从接到电话到现在只不过几分钟，陈萧是何时给总监打的电话呢？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会送他回去，更或者他也知道我在这家医院！ 我帮陈萧系好安全带，自己坐在玛莎拉蒂的驾驶位，车子启动，如箭一般，飞在路上。陈萧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直到下车，他还惊魂未定的说我简直就是女杀手。 陈萧的家，简单宽敞。客厅里有品味的米色大沙发，对面是一大面落地窗，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到首都的繁华。落地窗前面摆了一个跑步机，再往右走，是一大面的书架隔断，每一个格子里摆放了不同的玩具模型。与我视线等高的地方，满满一排奖杯。而书架的另一侧是一个白色的躺椅。 不禁觉得好笑，明明说过不要再见的，可是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站在他的家里。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据说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一个茄子。 “这个趟上去很舒服。”陈萧拄着拐，从洗手间里面出来。 我回头瞥了一眼他指的躺椅，又转过身，翻看书架为数不多的书。 “茄子怎么可能把你砸伤。”一边质疑他，一边偷偷观察着里面的房间。 “是茄子秧，也不知道那人抽什么疯，用花盆种什么茄子，种就种吧，干嘛摆在那么危险的位置。你知道么，就差一点点，我的头就开花了。”陈萧摆出一份气愤的样子。 “只是脚受了点伤而已。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我的脚缝了七针的。” “别装了，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我放下手上书，视线在其他的格子里游走，跳过模型，我的视线停留在的奖杯上的英文字。 “没想到你对拳击有兴趣。” “那些都是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得的。” “你大学应该是在国内念的吧，这些奖杯都是零几年的。” “对啊，一个有趣的学校。”他拄着拐，有些笨拙的走过来。 “有趣的学校？” “是个充满中国式交际的学校。” “哦，这样，不过除了拳击，看来你还喜欢马拉松。” 我拿起其中一个比较新的奖杯，抚摸着上面的字，这和那些奖杯不同，因为是唯一一个中文奖杯。 “2012渣打马拉松？” “去年得的，不过成绩不太好。” 他咧着嘴露出他的牙齿，出神的看着我手里的奖杯。 我往左走了几步，发现在某个汽车模型后面有一个相框，我回头看了一眼陈萧，陈萧还是继续微笑着，我伸手把相框拿在手里，低头看着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三个少年的勾肩搭背的大笑着，相片算是脸部特写，像是某个大摄影师的作品。 “真的有那么好看吗？”陈萧轻靠在书架上微笑着说。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我正在努力的回想，因为这张照片曾经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杂货房里的那台旧电脑里。我仔细的看着里面的三个男孩，最右面的露出整齐的牙齿，那笑容真熟悉。我抬头看着他，而他似乎正在努力的露着牙笑。 “这个…是你？”我犹豫的说。 “哈哈，被你发现了，我小时候帅吧，不过现在更帅。” “那另外那两个？” 我期待着看向他，期待着他说出我内心中已经有的名字。 他指着中间那个说：“这个你也认识啊。” 我睁大眼睛看向他，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他啊。” “金中浩” 我简直不敢相信，照片里的英俊少年时金中浩，再仔细看着，发现眉宇之间的确是那张正气的脸，只是真的需要非常仔细看才能看出是他。 “哇，好不一样啊。” “也是，我也有几年没见过他了，那天见到他，我也吓了一跳，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 “好些年没见过？” “他当时突然间就在学校里消失了，也挺奇怪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公司里的。” “或许是出了意外吧？” “又是那些纸上说的？” “不，那天我看到他手上有烧伤的痕迹。所以，我推测是这样。” 我指着照片中最右边的少年，“他是谁？” “他？李慕然？” 我马上要迈出的步伐停住了，我仔细的看着那个少年，被风吹乱了的短发，脸上充满忧郁，即使笑也显得那么生硬。 “那霍允呢？他应该比你们都大吧？” “谁？霍什么？我不认识啊。” 他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我，我不相信的说：“怎么可能，霍允，是个医生。” “我根本不认识叫什么医生。” “那你们身边有没有一个在美国当医生的朋友？他…”我突然发现，关于霍允，我再也不知道更多。 “我不认识在美国当医生的朋友。” “你不认识，那李慕然呢？” “他？不知道，我说过，其实我和他也不是特别熟。” “那sara呢，她会不会认识？” “sara，又是谁？”陈萧一脸惊讶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