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交锋（上）

    厚厚的云层在海尔兰世界的天空中堆集，给整个大陆蒙上了一层阴霾。云层内有道道雷霆闪烁，这是本世界的位面意志在宣泄自己的愤怒。

    禁林中，格鲁因最先发现了天空中的变化，他没有慌张，反而展露了笑容。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到位面扩张的行动之中，但是他并不缺乏理论知识。他知道，如今这般景象正是本世界的位面意志陷入到了困境中的最好证明。所以，他从行动一开始就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绷紧的神经也略微松懈了一些。

    但是事情并不像格鲁因想象的那般好，起码罗恩现在的处境就十分不妙。

    “该死！”罗恩恶狠狠的咒骂着，愤怒的面孔上早就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他失算了，确切的说，是他没想到海尔兰世界的位面意志对克鲁的看重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这里刚对克鲁下手，位面意志就把他当作了头号大敌，倾尽全力对他展开了绞杀。

    饶是罗恩的分身刚刚得到了本体的支援，旁边还有巫师世界的位面意志投影在一旁协助，他还是没有和对方正面相抗的能力，须臾之间，分身的生命就变得岌岌可危。

    关于巫师世界的意志投影“不计前嫌”的来帮助罗恩的行为，并没有不合常理的地方。位面意志没有主观情感，只有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和绝对理性的意识。对于它们来说，敌我之间的区分非常简单：本世界的为“我”，异世界的为“敌”。

    这也就是说，哪怕罗恩对海尔兰世界做出的贡献再大，也不会转变海尔兰世界对他的看法。无论什么时候，他对于海尔兰世界来说都是侵略者、偷渡客、毒瘤，不会被受到海尔兰世界的位面意志的青睐。

    而对于巫师世界来说，哪怕罗恩做了近乎毁灭世界的恶行、受到了魂飞魄散的惩罚，他也是巫师世界的一员。

    听起来这只是一个身份上的区别，就和有没有户口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

    在海尔兰世界，罗恩所面临的情况是：做对本世界有益的事情不会被眷顾、也没有奖励，但做对本世界有害的事情一定会被阻抑、也一定会受到惩罚。

    在巫师世界，罗恩面临的又是另一种情况了：做对本世界有益的事情可能会被眷顾、一定会有奖励，做对本世界有害的事情一定会被阻抑、也一定会受到惩罚，最重要的是，惩罚是可以和奖励抵消的。

    所以，对于罗恩刚刚和海尔兰世界的位面意志联手，共同抵御巫师世界的位面意志投影的行为，它们二者有着自己的看法。

    在海尔兰世界的位面意志看来，它是在独自对抗巫师世界的位面意志投影。至于罗恩，因为并没有妨碍到它，所以直接被无视了。

    而对于巫师世界的位面意志来说，它的敌人只有海尔兰世界的位面意志。在它看来，罗恩的行为是在阻碍它的投影降临到海尔兰世界，所以它将会在事情结束后给予他惩罚。

    但是，巫师世界的位面意志并不认为罗恩的行为是对巫师世界的背叛。因为罗恩是巫师世界的生灵，他的命运早就和巫师世界的兴衰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通过塔夏巫师的讲解和晋阶巫师时得到的感悟，罗恩对这里面的区别颇为精通。这也是他敢实施这个计划的原因，他自信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

    “命运轮转，如同的硬币两面。”（巫师世界的谚语，意思大约相当于“世事无常，福祸难料。”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之类）罗恩也没有想到自己率先向克鲁发难的行为，会直接被海尔兰世界的位面意志定义为最高威胁，连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巫师世界的位面意志投影都不理会，一门心思的想要将自己彻底抹除。

    “只能到这里了吗？”罗恩一边左支右绌的应对着海尔兰世界的位面意志的攻击，一边用苦涩的语调喃喃自语。

    “再好的算计也不能避免变数，抹平变数的唯一条件就是实力。可惜，我现在的实力比起次位面意志来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海尔兰世界的位面意志是次位面中比较弱小的，也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正面对抗的。”罗恩的心里非常的不甘，可是不甘并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

    “这是？”低沉的声调瞬间拔高，速率之快让罗恩的嗓子都有些破音。苦涩的语气变得惊喜与好奇，彰显着劫后余生的欢欣。

    当巫师世界的位面意志投影刚刚撕开了两个世界的空间壁垒时，驻守在千塔之城的几位黎明巫师也感应到了这里的变故。

    “怎么回事，位面意志怎么会直接向其他世界降临投影，宇宙规则变动了？”清脆的女声从位于千塔之城中心地带的一座高塔上传来。

    女子的声音如黄鹂歌唱般动听，好像有着自己的生命。它精准的传入了其他的几座高塔中，却没有向其他地方传播丝毫。

    “女士说笑了，会发生变动的规则，那还叫规则吗？”浑厚的男声对女子的疑惑做出了回答，声音的传播方式和刚才一般无二。

    “是一个小家伙做出来的事情，真是有趣，一个还没有点亮本命晨星的巫师居然有这样的眼界和头脑，还真是让我汗颜哪。”苍老的男声从一座高塔中传出，对事情的缘由简述了一番，显然在预言学方面颇有建树。

    “原来如此。”清脆的女声附和了一声，经过老者的提醒和帮助，她和其他几位不怎么擅长预言的巫师已经能够分析出这件事情的大概了。

    “欧？是他？”被称为“女士”的巫师发出了莫名的轻呼，似乎对罗恩的身份感到惊讶。

    “居然是他？”优雅的女声和同伴的轻呼一起响起，听语气好像也知道罗恩。

    “你也认识这个小子，牧者？”女士向牧者问道。

    “是的，有过交集。没想到女士也会认识他。”牧者坦然的说道。

    “我吗？那是因为他在执行任务时召唤过我的化身，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女士淡淡的说道，从她那清脆的声音中听不出有什么问题。

    “他也是巫师联盟的一员？能召唤你的化身，他做的应该是交接学徒的任务吧。”牧者似乎对罗恩的消息很感兴趣。

    “是的，听说他好像是叫罗恩。以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是一个比较优秀巫师。”

    “罗恩？不错的名字。”

    ps：感谢书友“虚于委蛇”、书友“魔导丿书·风”、书友“我为良人”、书友“柔软的蜗牛”的打赏，多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