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妖

    清晨的泰尔里海少有风浪，放眼望去，蔚蓝色的海面与天空相映成趣。不时有水鸟俯冲而下，又陡然而升，让人很难同危机四伏的泰尔里海联系在一起。罗恩欣赏完这祥和的景色，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不觉又围了一群孩子，正用充满着好奇的眼睛盯着他看。苦笑着摇了摇头，罗恩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开了，留下了一群模仿他观赏着海面的孩子站在甲板。

    对于他们，罗恩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以说，在登船后的一个月内，罗恩几乎每时每刻都与他们碰面。他们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群幽灵。这不是“幽暗与骸骨号”的特产，事实上，在巫师联盟的每艘船上都有着这么一群幽灵，他们的前身就是前往巫师大陆的学徒们。早些年间，隐灵药剂还没有问世，那些坐着航船前往巫师大陆的学徒们，每次都有一些丧命在巫师不经意间发散出的辐射中。

    尽管，巫师们已经尽量收敛自身的波动，但这些孩子未经修炼，除了有巫师天赋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自然有一些体质差的被巫师身边残留的细微能量波动带走了生命，这也是巫师大陆没有一位普通人、正式巫师也从不前往大陆周围岛屿（尽管被称为岛屿，但面积很大，所谓“岛屿”只是相对于巫师大陆来说的）的原因。直到隐灵药剂（能让巫师完美隐匿自己的能量波动，但服用后太过难受，就好像两米高的人生活在半米高的屋子里的感觉，所以只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被研究出来，这种巫师无意间造成死亡的情况才没再发生。

    死去的学徒在航船的影响下变成了一种地缚灵（一种被拘束在特定区域内的灵体）的存在，他们几乎丧失了生前的记忆，所保留下来的只剩下对巫师神秘的向往与好奇。这也是为什么，生前8——14岁左右的学徒，在变成灵体后会是一副5、6岁的样子。每位登船的巫师都会遭受到他们的围观，尤其是在巫师进行实验和巫术研究时。

    不过，尽管他们一副懵懂的样子，但行事很有分寸，不会窥探巫师的**，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巫师做着实验，不会出声打扰，更不会乱动药剂，陷入研究中的巫师很轻易的就能将他们忽略。而在巫师实验成功后，他们又是巫师分享喜悦的很好的听众。所以，巫师们对于这群不幸的幽灵十分宽容，每年所舰船花费的巨额维修费用大部分都花费在替他们维持形体、提高智慧上了，而且船舱的禁制也以不伤害他们为前提对他们进行阻碍，阻碍效果自然很弱，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旁若无人的进出巫师实验室的原因。

    “咻——咻——”，什么声音？罗恩抬头发现一群鹰身人面女妖正在“幽暗与骸骨号”上方盘旋，这时，闻声赶来的格鲁因巫师也来到了甲板。“奥，原来是一群新迁徙来的女妖族群，我们必须解决掉它们，不然返航时一个照顾不来，会造成学徒们的伤亡。而且，让他们跟随航船前往格陵兰岛也是一个麻烦。”“有什么好的计划吗，格鲁因巫师。”“先开放守护禁制让它们进来，然后将他们关船上一一捕杀，这次没有巫师学徒随船，小幽灵和骸骨船员们也被我封锁在了船底，我们可以放手施为。”“好的，正好拿他们锻炼一下我的实战经验。”“没有问题，罗恩巫师。我为你掠阵。”

    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看到“幽暗与骸骨号”的防御禁制大开，上百只有着三级学徒实力的幼生体女妖，在十几只堪比正式巫师的成熟体女妖的带领下从高空呼啸而下。一只速度较快的成体女妖伸长双爪收敛双翅向罗恩扑来，罗恩并未理会，而是抬起了左手向女妖群虚握。伴随着罗恩的动作，空中出现了一个由黑色火焰构成的巨型手掌向女妖群抓握，除了三分之二的成熟体女妖和两只幼生体女妖见势不妙在手掌合拢前躲开，其他的女妖都在黑炎下化为了灰烬。虽说成熟体女妖的实力堪比正式巫师，但其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毕竟女妖体表并未固化防御巫术来形成防护力场，所以，在黑炎的灼烧、侵蚀下，它们的抵抗力并不比幼生体女妖多多少。

    另一方面，攻向罗恩的女妖在侵进罗恩身前一米处被甩了出去，正是罗恩的防护力场——“扭曲力场”。不过，女妖在被甩出去前冲罗恩发出了一道长嘶。格鲁因巫师最先发现了不对，扔出一道牵引索将罗恩拉在了自己的身边，即使这样，声波还是击溃了罗恩的防护力场，震得他一阵眩晕。清醒过来的罗恩脸色比较难看，大意了，如果不是格鲁因巫师将他拉离刚才的位置，正面承受一记“女妖哀号”的罗恩现在已经失去了还手能力了。“女妖哀号”是鹰身人面女妖的天赋能力，也是其“实力堪比正式巫师”说法的保证。“扭曲力场”虽说是一个比较强大的防御力场，但它和大多数防御力场一样，防御力的强大与否取决于巫师的等级。罗恩如今只是一个一级高阶巫师，就是距离一级巅峰也还有些距离，而且，“女妖哀号”是堪比二级巫术的精神攻击，并不是“扭曲力场”的防御强项，自然对其没有多强的防御能力。

    很快就恢复过来的罗恩，没有给女妖第二次攻击的机会，身后印在甲板上的影子化作一把镰刀，轮圆了冲女妖的影子横砍了过去。女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生命，身体如同影子一样也拦腰变成了两节。不知到是格鲁因巫师身上的能量波动震慑了它们，还是被罗恩的“噬魂之手”吓破了胆子，在罗恩同那只女妖战斗时，剩下的女妖并未插手，而是不断撞击着甲板上方的防御禁制，企图从“幽暗与骸骨号”逃离出去。格鲁因巫师并未阻止，他觉得用禁制磨磨它们的气力也好，这样生擒的把握就大了许多，毕竟鹰身人面女妖也是不错的实验材料。

    不过，格鲁因巫师很快就变了脸色：“该死，有鹰身女王。”甲板上方伴随着一股玄奥的波动闪过，正撞击着禁制的十几只女妖瞬间出现在禁制外，向着高空飞去。鹰身女王并不常见，但还是有的。当鹰身女妖族群中有成熟体女妖掌握了空间能力（幼生体无法掌握），它就会被族群尊为女王。如果掌握空间能力的女妖有几只的话（几率很小，有一只的几率都不大，何况几只），它们就会进行混战，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将成为女王。女王未必是族群中最强大的，但绝对是最难缠的。“幽暗与骸骨号”上并不是没有空间静止禁制，不过因为是在舰船内部被攻击的原因，禁制在女妖们的接连撞击下起了涟漪，被鹰身女王窥到了机会，带领族群逃了出去。

    不过，刚杀死女妖的罗恩正好发现了女妖群的逃生。在格鲁因巫师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时，一连串急促的音节就从罗恩嘴里吐了出来。随着吟唱的结束，正向高空飞去的女妖群全部静止在空中，片刻，女妖们全部如雨点般跌落海中，泛起朵朵浪花。如果这时有人将它们的尸体进行解剖，就会发现它们体内的脏器已经全部破裂，这正是它们死亡的原因。

    罗恩的双目流出血泪，显然，越级施法的反噬让他也付出了一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