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缚魂雾索
出差回来晚了,速度补上更新,抱歉抱歉。 ...... 紫光犹如利箭,从涂着瑰红花油的葱白指尖射出,显然又是紫冰罡力的老路数。不过这次却出了意外,紫光只是在空中一闪,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青色气流刺斜里一缠,紫光的冲势顿时被引偏,轰的撞进江里,一时间水花四溅,祁山盗的艨艟也被翻腾的江水带得剧烈晃荡。 “作死!”霓裳夫人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一凛,是那绿裙子的小猫儿和小蜜蜂也赶过来出手了,她扬起双手,暗运玄力,双手之间顿时现出紫气蕴蒸的光晶来。 就在这一瞬间,霓裳夫人心中忽感不妥,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身子偏了偏,与此同时,一柄晶亮的长剑凭空而现,从她的左侧径直刺来,剑势疾速,正穿过霓裳夫人身体原先的位置。 霓裳夫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若是自己偏转稍慢半分,便是剑尖透体之厄,登时冷汗涔涔,长剑一击未成却不稍停,就势一转,喀嚓一下,斫向那双手之间还未凝结成形的紫色冰晶,霓裳夫人惊魂未定,眼睁睁看着那长剑挑中冰晶,转而一挥,紫色冰晶倒向自己面上袭来。 不等寒晶拂面,霓裳夫人纤腰一扭,早隐去了身形,紫色冰晶丢了个空,径直落在舢板上,发出嗤嗤的声响,溶为一滩冰水,倒引起几个祁山盗众好一阵大呼小叫。 一时未见霓裳夫人隐身何处,几个祁山盗众却看到空中一道青色烟雾来回盘旋缠绕,不消片刻,那道青色烟雾竟似绳索一般渐渐现出捆缚着一个人形的光景来。半空中那长剑一闪,却倏的现出了灵风的身影。 群盗刚才被定身,除了柏尚,余者只闻灵风之音,却未能看清楚灵风的形貌,只知道这绿裙女子和大王一阵激斗,一度使大王好不狼狈,现在看清对方竟是个如此俏绝冷艳的少女,不由都是一怔。 “拿住了,嘻嘻。”就在缠绕人形的青气绳索旁,嘤鸣笑吟吟的现身,一脸欢喜无限。 被青气缠绕的人形也渐渐的清晰,一看之下,群盗骇然色变,看那裙服五色变幻,曲裾飘飞,却不正是刚才还洋洋得意的霓裳夫人? 情势急转直下,更易太快,群盗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霓裳夫人则被青气紧紧捆缚,先前面上慵懒幽淡的神情荡然无存,心中兀自叫苦不迭:“这两个小妖精,几时有了这般了得的功力?” 灵风和嘤鸣得骆祎相助,总算化解了袭向船队的紫冰罡力,骆祎不依不饶,转而登萍渡水,径取敌酋,灵风和嘤鸣则各自合计了一番,看那霓裳夫人术法精湛,而一身妖力更是深厚,怕不有数千年道行,纯以功力相较,那么她们自然相去甚远。然而妖术较量和人间的武艺比拼一样,并不是力大者就稳cao胜券的。灵风久随大力将军,深受大力将军武学之道影响,讲究的就是以弱击强的技击之巧,故而也得以一介女子之身而骎然与虻山四灵相提并论,而嘤鸣常得锦屏公子耳濡目染,一手幻巧灵动的闪击之术也颇具功底,两厢计较已定,不与霓裳夫人正面颉颃,而是从旁突施奇击。 于是,在霓裳夫人准备用紫冰罡力射向骆祎之时,嘤鸣率先发动,以引气之法将紫冰罡力引开,这固然是霓裳夫人只想顺手诛除一凡夫,运力未满,比之先前袭向船队的罡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缘故,而且嘤鸣也没有化解这罡力,只是巧妙的一转,将罡力引入江中,倒让江水承受了大半的罡力气劲去,霓裳夫人自然大出意外,凝神以备嘤鸣所在方位时,灵风利用其超卓的潜影身法早挨近了霓裳夫人身边,同时一剑刺出。 霓裳夫人能够避开这一剑已是极为了不起的修为了,要知道灵风的身法即便在虻山之境也是除三俊之外最绝妙的一个,放眼世间,单以短距之内遁隐趋避来说,可谓天下第一,即便是虻山四灵这样的高手,仓促遇袭也多半难以抵挡,因此这一击未中可着实让灵风吃惊不小,不过灵风没给霓裳夫人再调整的机会,剑招转眼间破解了她的术法,逼得她不得不遁影移形开去。 隐身时的妖力流动岂能瞒过嘤鸣和灵风这两位慕枫道圣灵?霓裳夫人只道自己一时得脱,脑中还在思忖对策,却不想嘤鸣和灵风同时出手,嘤鸣的蜂灵刺出其不意的一击,先让霓裳夫人身上一麻,而后灵风的缚魂雾索旋即张结,想昔日灵风此术用于擒拿池棠时被乾家斩魔士两大高手化解,以致功亏一篑,今天却没这变故,把霓裳夫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霓裳夫人在动弹不得的时候,这才猛省,自己是犯了多大的错误。她一直以为对方这两个小妖精功力有限,不堪一击,现在方知,当真交起手来,她们是多么可怕的敌人,公允的说,谁先出手,谁的胜机就大。就像先前自己的偷袭成功把那小猫儿擒住一样,可自己也正是由于那次得手,产生了轻敌之心,并且直接导致了自己轻而无备,受擒被缚的结果。 前头后绪,这一番详解,在场上却只不过短短一瞬之间,艨艟上的祁山盗众又紧张起来,段覆拒翼和骆祎的拼斗交击之音从山石上传来,浑然不觉此间的变故。 灵风冷眼扫过船上众盗,杀人太多的人身上除了血腥味还有股rou眼难以察觉的戾气,这点倒是类似于血灵道妖魔的妖气,灵风只是稍一运起慕枫道玄力,就可以感知的到,心下冷哼,这些狠虐匪类,便如妖魔也似,当真死有余辜。 灵风凌厉的眼神令群盗噤若寒蝉,他们知道自己素来倚仗的勇力根本对这种妖灵精怪全无用处,而刚刚还被视为救星的霓裳夫人竟也落败,他们就更没有困兽犹斗的勇气了,眼见百舸帮的船队越驶越近,盗匪们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又被定住了。 “把他们交给百舸帮的好汉们吧。”嘤鸣对这些盗匪可没什么兴趣,又指了指被缚魂雾索紧紧缠绕的霓裳夫人,“这妖婆不知是什么路数,反正也抓住了,不如一同带去伏魔道的共盟之会,就当个见面礼。” 伏魔共盟之会召开在即,嘤鸣这话的意思也很明白,既然这么快就解决了百舸帮的事,那么她们和骆祎一起再赶往龙虎山也来得及,顺便把这不知哪里来的女妖献上,也算是共盟大会的意外之喜了。 灵风点点头,表示同意,骆祎和段覆拒翼恶战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转过头去,寻思是不是顺手也把那光头盗首一并收拾了,霓裳夫人虽是动弹不得,可嘤鸣的话却听的清清楚楚,这一下更是心中一寒,虽然久处蜀中,不闻伏魔共盟之会的消息,但伏魔道的手段她是清楚的,以自己的身份,一向是伏魔道久欲杀之而后快的,倘若真被送到那什么共盟大会去,只怕这三千年的修为尽付东流,便是死也不得全尸了。 情急之下,霓裳夫人脑中迅速转念,嘤鸣蜂灵刺所造成的麻痹之感倒是渐渐消去,真正难解的是这缚魂雾索之术,青光闪现,缠绕周身,自己稍一运功,青光绳索便如有感应般自动收紧,当真是令自己困苦不堪,这是虻山的术法,一时之间,霓裳夫人也清楚自己没有能力破解。可是现在,她倒也并非一定要破解此术才有办法的。 也不知是这两个小妖精心慈手软,还是真打算献个活的做共盟大会的礼物,总之她们也没对自己下杀手,霓裳夫人眼角睨向灵风嘤鸣,心中暗喜,和她自己先前一样,她们也犯了这个错误。 现在,她的机会来了。 是的,我不需要破解这虻山的邪术,我只需要动一下,我就能掉落在江里。当然,我知道我跑不了,就算我是艳鲷化身也不行,可是别忘了,这里是长江水道,我的族群时常在这里出没,而娘娘的离宫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鱼类的感知可以在水下传送,我的同族会感到我求救的气息的…… 趁着灵风和嘤鸣的注意力被激斗的骆祎吸引,霓裳夫人猛然间将浑身功力施放,缚魂雾索的反应同样的猛烈,这完全是根据被缚者的功力决定的,用于挣脱的力量越大,那么雾索反缩的力量也就越大,霓裳夫人觉得绳索收紧的力道几乎快把她浑身勒得粉碎,深入骨髓的剧痛使她喉底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惨呼。然而,她成功了。光华一盛之后立刻寂灭,而她的身体随之从半空直直的坠入江中。 扑通一声,霓裳夫人眼前一黑,可她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不需要现出本相,仅仅把全身的毛孔张开就行了,如果是自己的原形,那么这些人类一般的毛孔实际上就是她周身遍布的鳞片,每一块鳞片之后,都可以喷射出蕴含自己玄力的气味,在江水中完全可以传到足够远的地方。 灵风发现了霓裳夫人的坠江,不过她没在意,缚魂雾索在于旁人的施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摆脱,只除非是虻山三俊这样实力的顶级妖仙。 “这个妖婆想逃,不过她还是失败了。”灵风耸耸肩,手指向上一勾,霓裳夫人被捆缚的身形哗的现出水面。 这一举动同样引起了段覆拒翼的注意,在竭尽全力架隔骆祎金刀进击之下,他好不容易才抓住机会侧头匆匆一瞥,只这一瞥,情形尽收眼底,段覆拒翼心中巨震,怎么?夫人竟然败了? 高手比拼,岂容分神?况且段覆拒翼震惊之下,刀势为之一沮,骆祎何等武学修为?早看出这稍纵即逝的破绽来,斩蛟金刀猛力前突,正赶在段覆拒翼劲力稍馁之际。这一招当真妙到巅峰,不差分毫,段覆拒翼虽是立刻提气封格,身形却被震的退了退,骆祎刀交左手,揉身近欺,右手抬肘直击段覆拒翼面门。段覆拒翼只来得及避开要害处,嘴上早着,顿时唇开舌破,两颗带血的门牙荡悠悠飞出,身体蹬蹬蹬急退几步,眼看到了山石边沿,一个踩踏不稳,翻身落水。 骆祎收肘挺身,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除了在豹隐山锦屏苑对抗妖魔之外,和这个祁山盗首的比拼可谓是他艺成以来最为凶险的恶战,当真是全力施为,不放半些空处,那段覆拒翼果然名不虚传,若非事态变转,致其心神不宁,只怕两人要斗到数百招开外,犹然难分胜负。 “拿下了!”骆祎对悬空而立的灵风嘤鸣示意,“可多谢二位姑娘相助啦。”他心里颇感畅快,虽然总舵被袭在前,可短短时日内便大破偷袭的祁山盗匪,更击败了段覆拒翼,百舸帮的声名无疑将更为盛隆,而且照这时间看,自己也完全来得及赶往龙虎山,参加那亟盼已久的共盟之会。 骆祎又向身后的大队船只招手,他不必担心落入水中的段覆拒翼,刚才那一下肘击蕴含了自己浑厚的内力,即便未中其要害,也足够他在短时内再无抵御之力了,况且他还落入水中,又有谁人能在水里逃出百舸帮的捉拿? 舰船上一片欢呼,已经有不少帮众在准备挠钩飞弋,他们要把祁山盗的艨艟拉回,就手得擒。 灵风也安了心,正准备拖起霓裳夫人,猛然间便感身边气流有异,她的反应也是极快,身形一闪一晃,转眼便现身在距离原先所在十数步开外的半空,正好看到一道黑光呼的裹住了霓裳夫人,边侧的嘤鸣一样反应迅速,姿态优美的在半空中纵身跃开,回翔了半圈,直视着那道黑光。 “嘿嘿,好身手,倒避开了。”黑光并没有退去,而是立刻现出一个高大身影的男子,一手抱着霓裳夫人,在半空中维持着单膝着地的姿势,浑身乌黑,而露出的脖项和手臂肌肤上,满是丛生的鳞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