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救
“母亲,”顾倾城嘴唇颤动,面上一片愁云惨雾,可怜兮兮的道,“求求您,救救昀儿!” 秦方也自顾自说自己的,“从前的事都是母亲不好,如今母亲已经想明白了,以后再也不会做那样的糊涂事了。我也知道你们都是重然诺的人,既然答应了把昀儿给我做继承人,便不会反悔,不过是让我多等几年而已,我如今也不算甚老,这十几年也还是等得起的,大不了,我腿脚勤快些,多往这边跑一跑,也就是了。” “母亲,”顾倾城颤巍巍打断了秦方的话,“您是君玉的生身母亲,是倾城的婆婆,也是初九和昀儿的嫡亲祖母,儿媳又怎会跟您记仇?只不过,眼下实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请您先把昀儿救下来再说,好么?” 秦方眼珠转了转,点头道:“好,我当然要救了!这可是我的宝贝孙子!不过,倾城啊,你也知道,救人呢,也需要寻找合适的时机,这闪电豹的性子太过暴烈,方才那两下子你也看到眼中了,若是再来那么两回…… “我给昀儿绑的绸带也不是那么结实,若是一个准头不足,说不定昀儿这孩子便会受皮rou之苦……” 顾倾城一颗心像是油烹一般,恨不得自己上去把昀儿抱下来,只可惜自己没那本事!这般苦苦哀求,可是秦方却只是絮絮叨叨不肯出手! 她满心的愁苦,却是无从诉说,偏生这时候肚子又一阵一阵开始抽痛,裙下有粘粘腻腻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的情形不容乐观,可是眼下这情况,自己又怎么能走呢? 因此只是咬着牙硬撑着。 秦方嗅觉灵敏,已经是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脸色不禁一变,转脸看着文竹,面上闪过一道杀意,“你家娘娘大着肚子,你怎么把她送到这边来了?” 不等文竹开口,便又厉声问道:“可传了太医?” 文竹急忙点头。 秦方喝道:“还不快传!”想了想,伸手拂了顾倾城身上几处xue道,低声道:“便是你心中怨我恨我,我也还是要这么做。总不能让昀儿之前受的苦白受了。你若是此刻是清醒冷静的,或者那个人不是你的儿子,你只怕也会同我一样的想法,如今你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好孩子,有我在旁边守着,昀儿不会出事,如今你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这里有我,你放心去吧。” 顾倾城还想说什么,文竹却已经招呼着采葛等人把她送上软轿,迅速而平稳地送到了距离御马苑最近的一处宫苑里,先派了人过去打扫,拢起火盆,预备热水,等顾倾城被送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是热烘烘的了。 顾倾城此刻才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死死咬着嘴唇,脸色白得吓人。 文竹服侍她躺下,收回手的时候便看到手上一片殷红,吓得眼皮跳个不停。急忙大声喊道:“太医!太医!” 太医院里最好的千金科太医都在近旁,还有几个经验老道、医术高超的医女,全都涌了进来,一一诊断。 文竹环视一周,问道:“怎的不见张大夫?” 有个小医官轻声回答:“张先生昨晚不知为何吃醉了,我们来时仍旧宿醉未醒,我们给他灌了醒酒汤也于事无补。” 文竹皱了皱眉,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似乎是有人张开了一张网要算计娘娘和两位皇子…… 她猛然打了个寒颤,急忙抓住采葛,急声吩咐道:“你去,找到峨眉,你知道峨眉在哪里吧?” 峨眉自从进宫之后存在感便非常低,顾倾城知道她非常喜欢武功,便请萧凤梧给她找了两个师傅,如今峨眉的武功已经不可与以往同日而语了。 而且,峨眉的忠心是毋庸置疑,而且是个死脑筋,让她保护初九她便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初九。因此有她跟在初九身边,初九的安全便没有多大问题了。 采葛点点头,“jiejie放心,我知道峨眉jiejie在哪里。”转身迅速去了。 这些近身服侍顾倾城的人都会武功,采葛便是四个采里轻功最好的一个,所以文竹才会点了她去报信。 然后文竹又迅速派人去把张大夫接过来,张大夫她还是有所了解的,他素来都不是个贪杯的人,而且又是什么酒能让医术高超的张大夫宿醉不醒呢?分明就是中了别人的暗算,为的便是关键时刻不能为顾倾城母子施治。 几批人派出去之后,文竹便焦灼地守在屋子里,顺便问一直留意着那边动静的采兰:“方才太医们可曾说什么了?” 采兰忧心忡忡的道:“都说娘娘动了胎气,情况不容乐观。” 文竹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一个心便似在开水里煮一般,顾倾城的身孕只有七个月,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催产,可是那样一来对母子二人来说都是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一个不好便是一尸两命! 她冷了声音,目光冰凉的在屋子里所有的太医、医女面上扫过,“诸位,若是觉得自己的医术不怎么样,趁早出去,如今屋子里人多,气味不好!” 太医们全都低下头,不敢走,也不敢开口。 文竹冷笑道:“是怕担责任么?最熟悉娘娘情况的人留下,其余人全都出去!也不要走,等会儿大家还要一起斟酌药方呢!” 于是素日经常给顾倾城诊脉的两个太医两个医女留下来,其余人都到外面去了,谭mama和两个经验老到的稳婆也随侍在一旁。 太医给顾倾城施针之后流血渐渐止住,众人都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两名医女又用独特的手法帮顾倾城按摩,腹部沉沉下坠的感觉逐渐减轻,痛感也慢慢减少。 顾倾城脸上的痛色一轻,立刻开口叫道:“文竹,你过来!” 文竹急忙快步过去,微微俯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顾倾城闭了闭眼,脸色照旧苍白,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颓然贴在颊边,憔悴的令人心疼,攒了攒力气,才问:“昀儿,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