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水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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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只为了这个男人而活着,或许,用这句话太过严重,换言之,如果没了这个男人,他永远不会想到谋权夺位,只有当上皇帝,西灵才能真真切切属于他的。 仁走出地牢,周围复又恢复平静。 西灵无力地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紧接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被扔进了他旁边的牢笼。 两个守卫坐在外间,喝了一点酒,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三皇子已经被贱奴毒害,如今又抓了个刺客,皇上为什么还不起驾回宫?” “放长线钓大鱼,皇上要把有谋反之意的人一网打尽。” “行么?”另外一个侍卫显然有些不信当今皇上的能力,但嘴上依然不敢肆意妄言。 “这不,已经抓了两个了,下一个,恐怕就是大皇子了。” “不要胡说。”外面的声音渐渐隐去,地牢里最终又只剩下空寂的冷光。 水西灵转过头,打量隔壁牢笼里的人。 血rou模糊的身体,又长又脏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看那身形,应该不是自己派去保护皇上的僭越。 “你看什么?” “呃……没有……”西灵尴尬地转过头,男人的声音很低沉,极富磁性,但听口音,好像并不是中原人,西灵不再搭话,可是旁边的人却死死地盯着他看,一直到他转过头去,才转移了视线。 “你长的倒是少见的漂亮。” “……我是该把这个当作一种恭维吗?” “当然!”男人忽然抓住栏杆,视线停留在西灵的桌子上。 西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桌子上放着仁送过来的酒和rou,刚才只顾着听他说话,倒是没注意。 西灵走到桌子边上,拿起那盘rou,端到男人跟前。 男人显然饿坏了,刚要伸出手,却被西灵躲了过去。 “这盘rou可以给你吃,但有个问题。” “哦?”男人先是给了一个疑惑的声音,然后冷哼一声,靠着栏杆不语,他想必没有料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男人竟然会用食物要挟他,连严刑拷打都已经熬过来了,自然不会被一点点食物所击倒。 “我只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水国的皇上?” “这可不是一个问题。” “你可以挑一个回答。” “我叫扎姆。” “名字叫扎姆,应该是突厥人,刺杀水国的皇帝,理由可想而知。”西灵把盘子端到他跟前,笑着说,“那……,我说到做到,吃吧!” 扎姆停住手中的动作,一时间被眼前的笑容迷惑的无法动弹。 ——好美——他在心里感叹。 “你叫什么名字?” “水西灵。” “人如其名。” “怎么?还不吃?” “……”扎姆这才回过神,从盘子里直接抓了几块rou,朝他大喊,“把酒扔过来。” 西灵顺手将桌子上的酒端过去,却被扎姆一把抓住了手。他斜眼瞪了扎姆一眼,对面的人却好不所动,直接抓过他的头发。 “现在连我也要吃了么?”西灵扔给他一个调侃的笑容,似乎根本没在怕这个粗鲁的外族人。 “你身上的味道很香。”扎姆凑近前,鼻尖凑近他的脖子,迷恋地闭上眼睛。 西灵没有挣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乱蹭,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灵与rou是分离的,那个男人都不珍惜,更遑论自己。 幽暗的牢笼外再一次响起脚步声,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他惶恐的睁开眼睛,朝无尽的黑暗往过去。 转角处出现微弱的烛光,黄埔铮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相貌平平的侍从。 扎姆放开西灵,毫不在意地从他手中接过酒壶,只是斜眼扫了水国皇帝一眼,继续享受他的酒rou。皇帝肯定是来拷问他的,在受折磨之前,他定然先要酒足饭饱。 可是,黄埔铮却停在他隔壁的牢笼跟前,死盯着漂亮的男子。 扎姆放下酒壶,朝黄埔铮轻蔑地讪笑:“狗皇帝,要折磨人就快点来,别盯着男人不放。”他扫了西灵一眼,发觉刚才还一直带着邪魅笑容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让人忍不住心生疼惜。 “西灵。”扎姆唤了一声,石化中的人终于有了些许反应,起身坐到床上。 黄埔铮静默地站在门外,鹰一般凌厉的眼睛盯着他。 褪去他外表上的慵懒和漫不经心,现在的黄埔铮,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周身散发出逼人的戾气。 西灵抿着唇,倔强地凝视着他。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黄埔铮那身躯壳下面可怕的真面目。 ——上一世的他便是如此,虽然只是个富家少爷,却像一个指点江山的王者。 这样的眼神,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连扎姆,都被黄埔铮凌厉的视线盯的有些不自在,转过头休憩。 “有意思!”黄埔铮打开牢门,迈步进入牢笼,“你喜欢我,是不是?” “哼!”西灵冷哼,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尊严不会容许他承认,“皇上恐怕多心了,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去喜欢男人。” “哦?那你是在玩弄大皇子?”黄埔铮扫了扎姆一眼,冷冷地回,“或者说,每个男人都是你的玩物。” “贱奴不明皇上在说什么。” “你在朕寝宫内,当了几年的梁上君子,怎么,那么快就忘记了。” “……”西灵不甘心地吞了一口唾液,依然不服输地盯着这个邪恶的男人。 黄埔铮俯下身子,以极低的声音呢喃:“我全记起来了,上一世的事情,我是鬼,你也是!” “皇上在开什么玩笑。”西灵躲开他,往床边移了几个位置,还没坐稳,就被黄埔铮一把压倒在床上。 “朕很快就会让你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 黄埔铮顺势将西灵压倒在身下,手指娴熟地解开他的衣襟,白色的亵裤落在地上,露出修长而又光洁的大腿。 扎姆忘记了啃咬嘴中的食物,光是盯着这幅场景,身体就忍不住躁动不堪起来。 “习惯了吧,”铮露出一个邪佞的笑容,“被男人看,被男人抚摸,被男人玩弄……”他的手指轻轻一动,看见西灵微微蹙起眉头,手指微微一颤。 西灵发觉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走开了,他睁开眼睛,看见黄埔铮已经穿戴整齐——不——应该说他从头至尾未曾脱下衣服,那个男人已经走到牢笼门口,用戏谑的眼神盯着自己。 被耍了。 明明已经知晓他的恶劣,却要一次又一次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上一世最后一个画面落在眼前,仿佛还在昨天。 “西灵,你说过,为了我,你可以做任何事。” “是。”不管他问多少次,水西灵每次给出的答案,简短而又坚定。 “那我叫你去死,你也会去么?”戏谑的眼神,捉弄的表情,可是,他却信以为真。 他真的跳入了河中,变成了水鬼,等了一百多年,终于等到有人落入水中,可是,那个人,却是他盼望已久的男人。 不管如何,他们又再次相遇了。 或许,这一场落水,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像吗? 这十几年来,黄埔铮丝毫没有显露出他厉害的地方,作为皇帝,他治理的国家却屡遭突厥袭击,丢失边关要地;作为男人,他后宫三千佳丽,只为一个女人一掷千金,修建楼阁,劳民伤财只为博得美人一笑;作为父亲,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皇子们在他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可是看着现在的他,西灵又觉得,自己印象中的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回来了。 他走了几步,又白又细长的腿在衣襟底下一摆一动,煞是诱人。 如果是其他男人,早就跪在他衣裙底下,爬着过来,求他躺到床上。 黄埔铮嫌恶地扫了一眼,扔给他一件外衣,强行让他穿上了:“不要随便在男人跟前露出这幅样子。”话音刚落,似乎连说话者本人也感到诧异,又接上去一句,“我讨厌这幅德行的男人。” “皇上,贱奴有话问您。”西灵的表情很认真,黄埔铮的脸上却毫无表情,他轻轻甩出几枚银针,将隔壁偷听的家伙打昏了过去,“把水国变成这样,莫非是你故意的?” “是!” “为什么?” 黄埔铮静默不语,他的脑海里也有一副画面,那是下雪的一天,水西灵穿着薄衣被铁链拴着走在大街上,那些平时被称为良民的人们,不停地往他身上扔臭鸡蛋和石头。 ‘那个男人勾引了不少男人,该死的家伙。’ ‘听说很漂亮,被蒙了脸,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 回过神,恰好对上西灵的视线,眸子里稍稍温润的东西立刻变得可怕。 他知道,水西灵这个男人,不管他转世几次,都改不了水性杨花的个性。 他要教训他,告诉他,什么叫作忠贞。背叛的下场,就是难以忍受的死亡,死亡一次,要重生便得杀一个人,因果相报,终有一天,西灵会引起天上诸神的不满,届时,一定会被打的魂飞魄散。 黄埔铮避开水西灵的问题,反问道:“你现在,已经杀了多少个人?” “八百二十七个。” “……”还有一百七十三个——他嘴角斜翘,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西灵不明就里,他的腰间忽然伸过一只手,整个人软软地掉进了黄埔铮怀里。 突变的局势让他有些诧异,他抬起头,双唇却被霸道的男人直接攫住。 这—— 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 “可恶!”仁坐在马车里,甩手扔掉皇上御赐的宝玉。 来时,水西灵还依偎在他怀里,回去时,伊人已经换人,钻进了那只老狐狸的怀抱。 “殿下,突厥刺客忽然逃走,水西灵被判无罪,皇上针对的人恐怕是您。” “那只老狐狸。”仁皱紧眉头,盯着旁边惨白脸色的侍从,侍从穿着一袭白衣,素面素衣,纤瘦的身子,在暗处泛着白光,温顺地钻进仁的怀中,喃喃地说话,声音中带了几分抚媚,“仁,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哦?”黄埔仁原本想推开的手停在了半途,安静地等着侍从开口。 “仁,我要你吻我……” “欧阳韵,你敢要挟我?”仁抓住欧阳韵的下巴,韵虽然吃痛,却依然用妖娆的眼神盯着他,让仁不得不软下态度,宠溺地回,“真拿你没办法。”不甘要挟的他最终还是低下头,给了韵一个浅淡的吻。 “仁,皇上没有留下一个龙种,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三皇子也不是……”,话音刚落,欧阳察觉到腰间的手指加中了力道,惊呼道,“仁,好疼,你轻点。” “哦?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云凤皇后亲口说的,所以,水西灵也不是。”提到水西灵三个字,欧阳韵特意加重了口气,酸酸地说,“那贱奴之所以遭皇上讨厌,一定是被皇上知道了真实身份,否则,又怎么会在生下来之初,就取了一个水姓名字,多年以来,皇上从未搭理过他,甚至将云凤皇后贬入冷宫,定然是这个原因。” “那只老狐狸,恐怕知道所有皇子,都非他所生。”仁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和欧阳韵对谈,水西灵被捕入狱那日,他被一个蒙面人告知黄埔上元将会死在水西灵房中,让他速速前去。他为了保护水西灵,也因为这一步恰好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兴匆匆地进去逮捕了水西灵,本以为这件事一定会浇熄皇上狩猎的兴致,没想到那个男人丝毫没有为死去的黄埔上元伤心,反而带着一帮家臣和亲信,照旧兴致勃勃地去狩猎。 当然,黄埔仁对于黄埔上元的死也没有多少伤心,既然黄埔铮不怕出事,他乐的在狩猎期间动手。 只是,他没想到,几十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竟然在顷刻间被杀的片甲不留,甚至连尸体,都没找到。 “老狐狸,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仁咬牙切齿地抓住底下的人,再次让欧阳韵发出吃痛的声响。 欧阳韵的双唇凑近仁的下身,含糊地安慰:“仁,不要生气,他没对你动手,那我们就还有机会。” 仁低头看着蠕动的头,不禁想起了水西灵。 “西灵。”他情不自禁地叫出这个名字,事实上,西灵何曾服侍他到如此周到的地步,只要那个男人眼神一转,自己的身体和心,便都软了。 驶在黄埔仁前面的马车车厢内,两个身影淹没于豪华的装饰底下迅速翻滚。 黄埔铮抓着西灵的头发,狠狠地进入他的身体。 “没想到……”三个字之后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从没碰过男人,如今碰了,才知道是如此销~魂令人迷醉的感觉。 “黄埔……铮。”终于可以叫出这个名字了,和黄埔仁在一起时,他只能在叫出黄埔两个字后,立刻止步不前,虽然只有一字之别,身体和心灵上得到的冲击,却相差十万八千里。马蹄的声响掩盖了他的呢喃之声,却一丝不漏地落进黄埔铮的耳中。 “我的名字,在你口中,竟然如此动听。” “铮,铮……”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水西灵睁开惺忪的眼睛,这才知道,自己不过做了一宿春梦。 他撩起帘幕,避开黄埔铮的询问,兀自望着窗外。 黄埔铮在他耳后吞吐气息,水西灵的身体氤氲于灼热之中,他用眼角瞥见头顶上那双戏谑的眼睛,知道那个人无心对自己动手,甩开他,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我在想那个突厥人,所以,身体自然而然有了反应。”西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男人未见的性感,声音里有一种诱惑力,让黄埔铮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对眼前之人的真实感觉到底是什么。 黄埔铮靠着车厢壁,不发一语。 水西灵想从他的神情里面找出一丝妒忌,可惜,没有。 他在心里叹气,如果,这个男人流露出一点点对自己的好,恐怕,他这一生就无其他遗憾,便可以安心地去投胎。 他骗了黄埔铮,其实,他已经杀了九百九十九个人,再杀一个人,他就要被阎王打飞魂魄,永世不得超生,但,如果这一世他能去投胎,下一世,他便能重新做人,丢失的,只是这几千年他和他的记忆。 黄埔铮从未爱过他,如果这一世也以失败告终,他宁愿赌上这条命,也定然不会放弃追逐他的机会。 在地牢里,黄埔铮会询问死在他手上的人数,绝对不会是为他着想,说不定他现在,心底正在筹划如何让他杀满一千个人的计划。 “你为什么要放过我?”水西灵依旧盯着窗外,喃喃地说。 “这世上,什么最让你绝望?”黄埔铮顾左右而言他,视线跟在他乌黑的发髻上。 “最亲之人的背叛。” “你之所以成为鬼,是因为我的背叛吗?” 水西灵摇摇头,粲然一笑。 问话的当事人心底腾出一股怒火,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为了这个答案生气。 “那你为什么成为鬼。” “可以说是爱,更可以说,是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迷恋于一个这样的男人,爱他,更是恨他。 “恨之久即是爱。”铮说完,一时心惊。 “或许吧。”在地牢里待久了,身体有些虚,他低下头,看见自己雪白的手背上印了一朵樱花。 “多情漫向他年忆,一寸春心早已灰。”他回过头,抬起手背,“这,是你画的。” “是!” “为什么?” “……”上一世,你很喜欢樱花,不是吗?黄埔铮盯着手背上的樱花,硬是没有说出口,本就不是他至亲之人,何必为这个男人牵肠挂肚,即使在地牢里,生出的那一点让他飞灰湮灭的想法,也因为心底一点点愚蠢的爱的苗头,烧的烟消云散。 水西灵最亲的人,恐怕就是那个叫僭越的男子。 “我很喜欢。”水西灵见他不回答,低头摸着上面的花印。 他的表情很是动人,铮一时忍不住,伸手抓过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浅淡的吻。 西灵闭上眼睛,享受他口中樱花般的香味。 够了,这样就足够了,虽然未必是爱,他已经满足于这一世的变化,至少,铮不再讨厌他,也不在骂他是个恶心的兔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