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打不相识
杨铁心长枪一直，已是迎了上去。 枪杆一拦，顺势一个斜挑，枪法熟练，显见也是经年苦练的，颇有几分杨家先辈刚猛果决的气势，但毕竟未曾经过战阵洗礼，枪法虽然纯熟，但却明显少了几分杀气。 杨家七十二路破阵枪乃是战阵杀法，刚猛霸烈，杀气十足，两军交战，乃是破阵杀敌的不二枪法！ 想当年杨铁心的曾祖杨再兴将军，自投效岳飞岳武穆麾下之后，仗着七十二路杨家枪法，战阵之上十荡十决，纵横万军之中所向无敌，杀敌无数，金人军中有名有姓的大将不知多少葬送在他的枪下，乃是当时宋金两国军中无可置疑的第一猛将。 只是，小商河中轻敌冒进，死于万箭之下，实在是过于可惜了。 眼观杨家枪法，遥想当年前辈英姿，莫千煌虽然心中有所感慨，手中长棍却丝毫不见停顿，轻松自然的点、崩、扫、劈、挪等基本棍式运用之下，将杨铁心使出来的杨家枪法尽数拦下，丝毫不见寸进。 杨家枪法虽然刚猛霸烈，但却并非一流枪法，杨铁心虽然也有几分天分，却也没有先祖杨公再兴将军的天纵之姿，虽然打熬多年，枪法纯熟，却也不过敌得二三十人，放在江湖之上，连个二流人物也称不上，若是从军杀敌，恐怕生死缈茫。 若非莫千煌想看一看他的底子如何，只需一棍点出，就足以让他长枪撒手。 就算莫千煌此时只有天生神力傍身，但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及的强横。 莫千煌不急不缓的长棍挥动之间，见到圈外的郭啸天浓眉紧皱，显是已经看到了兄弟不妙之处，不由一声长笑。 “那位兄长，时日不早，不妨一同较量一番，如何？” 郭啸天牙关一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见此时杨铁心已然枪势略乱，显见败落在即，遂眼神一紧，抱拳说道“小兄弟高明！我代杨兄弟认输了，不过小兄弟即然有意赐教，郭某就得罪了！” 不愧为梁山后人，果是光明磊落之辈，即是两人同上，在他看来，这场约斗已是输了，什么赌注之类再也休提，剩下的，只是同道中人切磋罢了。 不得不说，这两人虽然武功不高，但心性不错，倒也不愧为命运之子的父亲啊！ 莫千煌长笑一声“兄长请！” 郭啸天双手往背后一探，两枝乌黑短戟己是握在手，身形疾快的向前一跃，已是进了战圈。 郭啸天双戟前后一拉，趁杨铁心长枪直刺，莫千煌长棍横拦之际，短戟一挥，巳是向着莫千煌腰际直砍而来！ 短戟结构精密，用法多变，在高手使来，乃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兵利器，郭啸天虽然自身实力一般，但当初梁山高手不在少数，其祖上这套戟法多向梁山同仁请教，几经演化，也算得上是极为上等的戟法了！ 郭啸天依法比划，倒也能发挥出几分威力，总得来说，实力倒也不在兄弟杨铁心之下。 莫千煌也不在意，嘴角一勾，露出笑容，长棍不慌不忙的斜向轻轻一振，暗劲作用之下，已是将长枪高高弹起，再将长棍顺势划了个半圆，向外一挥，郭啸天的短戟亦是挡了开来。 在莫千煌手上，发挥至超越极限的棍棒基本法门，可是足以与任何神功武技一较高下的武功！ 两人也不气馁，互视一眼，枪戟一前一后的向着莫千煌交相攻来，节奏沉稳，默契十足，显见非是一般交情。 莫千煌也不反攻，只是原地防守，长棍挥洒之间，一派宗师风范，纵使杨铁心和郭啸天如何加力，也始终无法前进一步。 兵刃交击之中，闪转挪移之下，时间已是过去了半个多时辰，郭啸天和杨铁心面色涨红，汗珠不断滴落，也是没有占得一丝便宜。 两人眼神交加，暗自点了点头，虚晃一下，同时向后跃去。 见两人退去，莫千煌长棍一收，又横向一挥，摆出一个架式，浑圆一体，气度凝然，纵使杨铁心与郭啸天武功不高，也能隐隐感到一丝心怵之感。 到了这般地步，纵使两人再迟钝，也能看出这个衣着华贵的小兄弟武功是何等惊人了！ 与两人相比，简直是天与地一般的差距啊！ “两位兄长，不比了吗？”莫千煌心中已是有了几分明了，笑问道。 郭啸天向前一步，沉声道“小兄弟武功高明，我兄弟二人输得心服口服！今日始知天外有天，是我兄弟坐井观天了，惭愧，惭愧！” 莫千煌朗声一笑，收起长棍，正要开口，忽的剑眉一竖，冷声喝道“何方鼠辈！不敢见人，出来！” 长棍往地上重重一顿，柔软的土地犹如硬石地般震颤了一下，一颗石头应声飞起，落入莫千煌的手中，反手一掷，电光火石间，巳呼啸着钻入林中，一团黑影惊喝一声，穿林而出，落到了莫千煌的面前。 此人跛足而立，乱发披肩，衣袍破旧，正是酒肆的那位老板。 莫千煌的六感灵识何等敏锐，早己发现了他的到来，只是并未挑明。 此时诸事己毕，他也不想多费口舌，自是把他逼了出来。 桃花岛东邪门下弟子，曲灵风，因被师兄师姐连累，被师傅迁怒，断了一条腿，隐居于此，他自然清楚。 此人赤子心性，对黄药师忠心耽耽，为求重入师门，屡屡深入皇宫盗取宝物，以求师父欢心，也是个可怜人，莫千煌每每读至此处，心中总有些唏嘘。 曲灵风虽正邪不分，但念及少年时及被赶出师门，一生孤苦，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现代教育多么发达，缺乏家长管教的孩子走上邪路的也不少，那就更别说古代了。 “老板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这身功夫，可非寻常之辈！不知是哪家子弟，也让莫某长长见识。” 莫千煌心中明了，却依然抱拳问道。 杨铁心和郭啸天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曲灵风，心中甚是惊骇。 相处也非一载二载，却从不知道酒肆老板曲三还有这一身惊人的艺业。 两人自然能看得出来，以曲老板迅若雷光的身法，他们二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曲老板，大家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半响，郭啸天才感慨的说道。 同村居住了这么久，他还真是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