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爱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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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疯了一样,像是处在崩溃的边缘,往前迈一步,便是粉碎骨。 宁绾就是颜倾城,这个事实给他的冲击太大,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不,不是一时,是永远,永远都接受不了。 “你骗人!”李延扯着嗓子嘶吼了一声,他握着宁绾的肩膀道,“你不是宁绾,你分明和她长得不一样,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你们是两个人,是两个人呀。” 宁绾因为李延突如其来的失控,面上一怔。 待反应过来李延因什么而失控。 她满脸的错愕都化为平静。 平静得有些可怕。 她缓缓的撕下脸上那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在李延惊恐的目光中,展露了笑容。 她问,“我是宁绾还是颜倾城,这很重要吗?” 声音平缓,没有一丝的起伏。 她确实也是淡定。 只微微有些不解,有些茫然。 她不懂,为什么李延的反应会这么大。 宁绾也好,颜倾城也好,陪在他边的时候,她都是将整颗心都倾注了的。 哦。 大概是这样的。 “颜倾城是你的朋友,清清白白的,所有的都是好的,所以她可以得到你的真心对待。而宁绾,她是别人的女人,要接受别人的锢与束缚,甚至,并不是那么清白,所以,你介意?” 宁绾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好像被人撕裂成两瓣,血流如注,疼痛难忍。 她却是没有想过她会问出这些话的。 真的,她从来都不愿意让李延难堪。 李延伪装也好,因为介意她的份而不愿意靠近她也好,她都可以默默的接受的。 她想着,没关系,错了就错了,事发生了就发生了,只要能守护着他,记着他的好,记着他对待颜神医时候的柔软,就好了。 却原来,心里早就是不太平了。 她都讶然,她竟然是如此的在意,如此的在意李延队宁绾和对颜神医时截然不同的态度。 宁绾也没想到,她每多说一个字,李延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更没有想到,她说到最后时,李延的子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那模样,似乎不是她道出真相后他的尴尬与窘迫,更像是小心翼翼捧着的梦境突然间碎了。 事发突然,手足无措。 狼狈得无处遁形。 宁绾轻笑,果然,她在李延心中最后的一点美好都不复存在了。 开诚布公之后,远离的不止一个宁绾,还有颜神医。 这两个人,必须彻底的从他的眼里消失了。 “真是狠心呐。”宁绾苦笑。 李洹真是狠心,这么狠心的就把她和李延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都捅破了。 从今以后,难道要两个人都忘记这一幕,再像从前那样毫无芥蒂的谈天说地吗? 她能吗? 她能。 李延能吗? 李延没办法做到的。 宁绾对李洹的控诉让李延面色血色骤然消失。 他踉跄着子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狠狠的攥住袖口。 他好像听到了,宁绾言语中对他毫不掩饰的怨恨,不算是怨恨,最多就只是埋怨。 宁绾不会恨他的,哪怕是他把她推进那泥潭之中,她也舍不得恨他的。 真是狠心呐。 他也觉得他真是狠心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宁绾就是颜神医呢? 如果他早点知道了这是同一个人,他会不会心软一下下,不将宁绾bī)到死胡同。 如今,宁绾退无可退,李洹退无可退,他,亦是退无可退了。 他还记得在洛城,在文国公府的门口,他四处找寻颜神医影的时候。 李洹问他,“如玉,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他忘了他当时在想什么。 此刻,也不想纠结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了。 一切都成为了定局了不是吗?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李延沙哑着声音问宁绾。 宁绾惊讶的抬眸。 似是不信李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眨眼间,李延就改变了说法。 “朋友也别做了吧。”他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没理由再往来了。之前开钱庄时你出的银两,已经提出来了,本来也是想找个机会送到你手上的。” 就知道,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到底是介意了。 说什么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都是看她可怜,无心的安慰罢了。 他的眼里,何曾有过她。 今生没有。 前世,也是没有的吧。 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梦境,哐当一声,也是碎了,面目全非,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重新活了一次又怎么样,她以为躲避掉了的狼狈,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到她的面前。 梦,醒了。 彻底的醒了。 半分自欺欺人的恍惚都没有了。 “如玉啊……”她笑着,用最温柔的语气唤着他的名字,她问他,“你为什么要伤了云胜呢?” 如果只是探清她的虚实,如果只是缺钱了钱财或棋子,她不用大费周章的,只要他一句话,总是面前是熊熊烈火,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的。 “其实,你想要这盛世河山是不是?”她又问。 既然喜欢,何必遮遮掩掩,让她豁出所有的去猜。 她因为他和李洹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系,尚且可以毫不犹豫的帮助李洹去争去抢,何况是他? “答应你的,我会做好的,我保证,会将你想要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她说。 成全了他,也算成全了她自己。 既然她不是他想要的,那就将他想要的给他吧,也算是报答了他前世的恩,报答他愿意给她一个名分,给她片刻温暖的恩。 李延看着宁绾,嘴唇苍白。 他还是看不懂宁绾。 宁绾还是那么难懂。 他不知道宁绾对他的那分偏执和拼了命的守护从何而来。 看到宁绾清澈眸子里的笑意和决然,他竟有些怕了。 他似乎亲手把什么东西生生的捏碎了。 却又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宁绾那么郑重的和他说,会一如既往的帮他,甚至更卖命的帮他,他应该放心,应该满足的。 却总也高兴不起来。 像是什么东西把他的喉咙掐住了,让他的呼吸不顺畅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要压制住这样莫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