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家一起来打球
常晏放下手上正在填写的资料，问还站在门口的男生，“那么，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手冢君？” 手冢迟疑地点头，神色依然很淡，“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常晏站起来走向他，顺便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在对方身上沾到了尘土的部位停了停，猜想着他可能是手肘的关节处受了伤，“严重吗？摔到哪里了？”一边伸手作势要扶他。 手冢微微侧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神情有些不自然，“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擦伤。” 常晏也不勉强，直接叫他坐在病床上把外套脱下，自己则是转过身去拿消毒的药水，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 手冢擦伤的地方正是左手手肘处，连带着手臂上也蹭到了一些，不过的确不算严重的伤势，只是擦破了一块皮，有血丝渗了出来，伤口倒是很干净。 常晏一边给他涂上药水，一边观察他的脸色，“我还以为手冢君会是那种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是不会找人帮忙的类型呢。” 手冢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常晏解释道：“因为感觉手冢君就是那种很能忍耐的人啊，感觉遇到这种小伤口，手冢君会选择自己处理而不是来找专业人士帮忙的样子。”看了对方资料后他就更加坚定这种看法了。 手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另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校医先生的眼光很准确呐，你说是不是啊手冢？” 循着这个温温和和的声音朝门口看去，常晏看到一个长相柔美笑眯眯站在那里的男生，恰当的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来，“你是？” 那个男生笑着回答说：“我是手冢的同班同学，不二周助，校医先生是新面孔呢，感觉以前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常晏处理好手冢手肘的伤口后，直起身来看着不二，“恩，我是新来的校医，常晏。”然后就转身面对手冢，嘱咐道：“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但这两天还是小心不要碰到水，要不然容易感染，记得按时涂药。” 手冢十分认真的记下他说的话，态度很是严谨的答了句：“啊。” 常晏已经习惯他这种说话方式了。 不二走进来，眼睛往手冢左手瞟去，语气关切，“手冢，没什么事吧？” 手冢看样子有点无奈，“恩，本来就没什么要紧的。”地方却偏偏坚持要他来校医室这里检查仔细了，他拒绝也不起作用。 不二松了口气，口吻依然温和，仔细听来却没有一丝温度，“学长们真是太不小心了，这次只是小伤真是太幸运了呐，手冢，万一伤到骨头就糟糕了。” “不二。”手冢听懂了他的暗示，略显不悦的皱紧了眉头，他责备似的说了句：“学长只是不小心，你不要想太多了。” 不二不温不火的说道：“嘛，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显然是没把手冢的话放在心上。 手冢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和一边没说话的常晏点头道谢，“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常校医。” 常晏此时已经坐在桌子前写病历记录了，听到这话不由扬起了眉，“不用客气，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以后要小心点，对于运动员来说，身体可是至关重要的啊。” “啊。”手冢点头，“多谢提醒。” 随后他就和不二一起离开了校医室，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常晏反而停下了笔，心里暗暗想着一件事情—— 他记得据资料上说的，手冢好像就是在一年级的时候弄伤了手肘，当时没治疗完全所以才会在以后留下了隐患的吧？那件事是发生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吗？ 想到这茬的他不由脑袋放空。 手肘的伤啊……和这次的摔伤有关系吗？还是只是巧合？ 他摇了摇头，继续填写还没完成的资料，不再纠结这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在青学担任校医的工作并不算辛苦，好歹他脑袋里也有着随身份一起赠送过来的医学专业知识，应付一些校内可能发生的需要医生帮忙的事故，还是绰绰有余的。 倒是有不少听说校医换了人的女生会偶尔装作不经意一样路过校医室，过后又会兴致勃勃的把新来的常晏当做是一件有趣的谈资散播出去，故此校内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自己学校最近新来了一个长相帅气的校医，对待病人的态度虽谈不上亲切温柔，但也算是彬彬有礼了。虽然性格有些冷淡不好接近，但好歹也不会口出恶言，而且常晏的好外貌也给他加了分。总的来说，就是在他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在青学就已经是小有名气了。 “话说手冢，我听说那个新来的常校医性格挺冷淡的，怎么那天我看他对你态度好像还可以的样子啊？”不二边挥着拍，边问身边的好友。 “大概是因为我帮过他吧。”手冢抽空答了句，紧接着就是：“专心练习，不二。”不大的脸上满是认真坚毅。 不二也不介意他的冷脸，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以前见过他咯？” “恩。”手冢无奈地应了声。 “你帮他什么忙了？”不二对此很有兴趣。 “没什么。”手冢控制着力道挥动着拍子，汗水顺着脖颈流下来，“只是指了下路。” 面对他这完全没有爆点的回答，不二显得有些失望，语气里的遗憾之情十分强烈，“我还以为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呢——” 有些了解他性情的手冢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偏偏他们说话这短短的几秒钟就被人发现了，不由分说的又招来了一顿训斥：“那边！一年级的！不要偷懒！不要以为一时的松懈就能打好网球了！” “是！”手冢连忙大声应答，不二见状也灭了想继续聊下去的想法，不过他良好的视力和敏锐的观察力却正好察觉到了不远处那个大声吼他们的学长眼底迅速闪过的一丝不满。 以及站在网球场外的那个颀长身影。 “咦？”他眼里有着兴味，手里的动作依然标准完美，眼角的余光却已经集中到了和他隔着一段距离的人身上。 他看到那个浑身上下透露出“生人勿近”疏离感的年轻男人目光晃晃悠悠的放在网球场内，视线却没有焦点，只是随意地看着，漠然的浮掠过场内的事物，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无法使他的目光停留…… 突然他的眼神投向了他们这个方向，正好和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对上，撞了个猝不及防。不过不二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局促或者是怯意，十分大方的露了个笑给对方。 对方分明是看到了他的笑，倒是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但除此之外再也没别的反应，而是再次把视线从不二身上移开，接着定在了不二身边的手冢身上。 虽然停顿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但对于刚刚一直都在暗中注意着他的不二来说却是个意外的发现，虽然对方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但不二就是下意识知道了一点—— 手冢对这个年轻校医……似乎是有些不同的。 难道只是因为手冢说的那个帮了对方一个小忙的关系吗？ 不二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让不经意间看到的手冢心里既是不解又是无奈——不二的兴趣有时候的确是与众不同了些。 不过以往的经验提醒他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于是他默默咽下了心里的疑问，在不二兴致勃勃的问他“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手冢？”的时候，他都以简洁的一声“不”作为回答，十分干脆的打消了对方想要和他分享的想法。 被他拒绝后，不二看似为难的摸了摸下巴，“那还真是可惜了，手冢。” 手冢表示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可惜”背后是什么内容。 在如同往常一样捉弄完自己的小伙伴后，不二再次抬头看向常晏那个方向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不在那里了。 而对对方产生了十足好奇心的不二，在一个星期后看到坐在室外草坪上的常晏时，就毫不犹豫的凑上前去了。 常晏这时候正在看书，春天过去不久，气候还很温和，暖暖的微风吹拂着他□□在外的皮肤，让人倍感舒适，而就在他沉浸在书上的文字时，一道阴影却拦在了他前方，还没等他抬起头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就落了下来：“常校医不去午休吗？” 他抬头看去，发现对方正是那天过来校医室找手冢的男生，他记得对方也是剧情人物之一，被誉为网球天才的不二周助。 不过他对于这个人物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有和他进行什么接触的打算。 因此他也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是问他一句：“是找我有事吗？” 不二笑眯眯的歪着脑袋，“是啊，有些事想要请教一下常校医呢。”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疏离冷淡的口吻。 常晏微挑起眉，发出了代表疑问的鼻音：“恩？” 不二的笑意更深，他眉眼弯弯的看着常晏，“我听传言说常校医待人很冷淡，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但是实际接触的时候却觉得传言有误，所以说眼见有时不一定为实，你说是吗常校医？” 常晏压下上扬的眉头，神情淡淡，“可能吧。” 不二的拳头敲在手心处，一副恍然大悟状，“所以说常校医果然不是那种人咯！” 瞥了他一眼，常晏回了句：“也许这观点只是你自以为的真相。” “可是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呢。”不二笑眯眯的。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常晏看出来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有事要找他，所以也就直接站起身来打算离开这里，他对于别人的看法向来是没什么所谓的，也就不在乎什么关于他的传言了。 谁知不二却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身边，这举动让常晏忍不住皱了眉头，他侧过神来看这个身高还不及他胸口的男生，低下头却只看到对方头顶的发旋，“还有什么事吗？” 不二毫不避讳的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依旧是笑吟吟的，语气里却有着坚持，“常校医还没告诉我你的看法呢，对于别人对你的评价，常校医自己是怎么看待的呢？” 常晏停下脚步与他面对面对视着，声音低沉，“我无所谓。” “就是——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没关系的意思吗？”不二眨眼。 常晏略有不耐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性打发掉眼前这个家伙算了，免得以后再被对方找上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有预感如果不让对方满意，以后自己也是不会安宁的。 结果就在他做好准备应付对方那些可能有的疑问的时候，不二却突然偃旗息鼓，十分乖巧的让开了道路，朝他点头道：“我知道了，打扰你了常校医，谢谢你的解答。” 虽然心里有些诧异，但常晏也没有自找麻烦的主动询问，而是直接回了校医室。 回到自己的地盘后，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哪里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力——难道是那天他一时心血来潮跑去看网球部情况的原因吗？但再敏感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他可什么都还没做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回忆起资料中关于不二周助的信息—— 众人公认的“天才”球员，笑里隐藏着厉刀，千变万化、球感卓越出众的球技高手，脸上总是挂着优雅的微笑，很少将激情表现在外的模范生。在他高深莫测的实力给人深刻印象的同时，又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若无其事又轻松简单的使出高超球技，也贪婪无厌的追求着刺激。 常晏不由伸出手指抵住下巴，垂下眼睑进入了沉思—— 哪怕现在对方还没有达到将来的这种程度，但总归也是不能小觑的对象，他也不会因为自己是局外人的身份就小瞧这些剧情人物。这样的对象，如果无法保持距离，是不是应该趁早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