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满载而归2
颠簸了一路后，李强终于在大使馆的地下车库里，见到了疤脸这个有参与坑他的孙子，但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见疤脸一挥手，一帮跟在他身边，穿着各式各样便装的人就走过来了。 这帮人还都比李强高，人高马大的把李强朝中间一夹，就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安静，跟着队伍走。”胡子在李强耳边嘱咐了一声，让李强被这帮人夹着，熙熙攘攘的进了电梯，又跟着浑浑噩噩的进了保密区，这帮人才散开去各忙各的去了。 李强个子不算太高，在这帮特别挑选出来的人高马大的家伙中间，被这么架了足有十分钟，他觉得自己那十分钟处在低海拔地区里，空气质量都变得糟糕起来了。 等这帮人散去之后，他赶紧呼吸了几口带着沙土味的空气，跟着胡子和疤脸他们顺着走廊向前走。 李强以前从未来到过这个在外人口中，神秘的几乎连提起时都要小声，生怕被人听到以后，从阴影里窜出来的身影灭口的神秘区域。 其实此时这条保密区的走廊，在李强眼中看着挺普通的，如果不提那些异国风格的装饰，这条长近40米左右的走廊，跟他在国内医院看到的住院区走廊也差不多。 都是长长的一条，两边对称的办公室门。 哦对了，那边还有个正辛勤劳作的保洁大妈。 这完全跟国内没什么两样嘛，不就是个普通的办公区么。 不过随着那保洁大妈弯腰的动作，李强就被现实给一巴掌抽到了脸上，他注意到了对方后腰插着的快拔枪套了，枪柄顶着后腰的衣摆露出老大一块来。 瞬间他心里的想法就快速转了个180度的大弯，开始觉得这个保密区虽然看起来挺平常的，但是这里面一定是藏龙卧虎，不知道塞了多少秘密进来。甚至可能在路过下一个门口，那个门就会打开，从里面刷的一下蹦个外星人出来。 然后就在李强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愣一愣的时候，旁边的门就开了。 “哦，你们过来了？”老傅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站在打开的门口，看到李强一脸惊悚的表情不悦得皱了下眉头：“强子你怎么了？” “没，没，没怎么！”李强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绪，他哪好意思告诉老傅，自己是瞎想想的太多，结果被自己吓到了啊。 老傅也没在这事上揪住不放，跟兔子他们交换了个眼神，确定李强没有精神上的问题以后，一摆手就把李强领进自己办公室里了。 一进这个保密区里最神秘不过的办公室，李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挂在办公桌后面的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朵蘑菇云的照片，下面还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是祝贺首爆成功的字样。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被翻拍放大过的，因为那个年代照相设备的原因，照片显得有点模糊。 “这个不错吧？”老傅招呼李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从旁边提过暖壶来给李强沏了杯茶，看到李强的视线后，回头看了眼照片说道：“我父亲当年就在那里，这是这些年来他能带回来的唯一的东西。” 说完后老傅还开了个玩笑：“当然，如果算上一捧沙子的话，那就是唯二的东西了。” 李强其实心里想问的不是这个，因为他在自己团长的办公室里也看到过这张照片，他还记得自己看到这张照片时，团长也是这么介绍的：一张照片，和算不上纪念品的一捧沙子。 “老爷子这可是功臣啊。”李强也不好意思问问老傅，是不是他和团长有什么关系，只能拙劣的转移起话题来：“据说当年罗布泊苦的连沙子都带着苦味。” 老傅一听就知道李强心里想什么了，他摇了摇头拒绝李强给自己让座的举动，端着给自己倒得茶水，单手拽着凳子放在了茶几对面：“别客气，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在我这里你不用太拘谨。” 李强一听心里就开始倒苦水了，心说我敢不拘谨么，您脑袋上现在疤还没长好呢！ “你别想那么多，我这里又不是龙潭虎xue，我又不会吃了你。”老傅笑呵呵的对正膝危坐的李强说道：“就当这里是你们团长屋里吧，自在一点。” 李强坐的更直了，心说老子在团长办公室里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团长一巴掌抽脑袋上。 他回头看了眼墙上的照片，双手端着茶缸子笑呵呵得对李强问道：“看到这个你还没想起什么来？” “我在我们团长屋里也见过这个。”李强知道自己不搭话不行了，赶紧抛出这句话来。 “那我再给你个提示，我叫傅学文。”老傅把眼前装着开心果的碟子向李强面前推了推：“尝尝。” 傅学文这个名字听起来挺普通的，但搭配另一个叫傅学武的名字来听，意思可就不一样了。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这句话李强是听到过的，而且一听这就是家里给两兄弟起的名字，哥哥是文，弟弟是武。 并且最关键的是，李强他们团长也姓傅，名字就叫：傅学武。 再联系一下老傅也提到过，当年他和李强他们团长一起钻过猫耳洞，出去抓过舌头，以及团长那个在师属侦查连呆过的经历。 李强觉得自己明白了点什么。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老傅抿了口茶水：“我哥一直觉得我离开军队系统就是逃兵，他也挺少在外面提到我的。” 人家都说道这份上了，李强再不说点什么就真过意不去了，但无论他怎么压榨自己此时变得有些僵硬的脑袋，都找不出什么应景的话来。 说老傅你出来的好，出来的妙，你在秘密战线上为祖国做了贡献…… 这话不用出口李强都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他是谁啊？他凭什么这么说老傅？感觉就跟给人盖棺论定了一样。 要说老傅你们两兄弟名字起的好，一文一武，你从了文我们团长当兵从了武，给你们起名的人简直是先知啊。 估计李强要是这么说完，老傅也就从今以后不会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没人会喜欢没大没小的家伙。 然后李强心里这么纠结来纠结去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他就捧起了茶水，也没管那玩意烫不烫，小口抿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你和我哥挺像的。”老傅也没在意李强这种掩饰的举动，他笑呵呵的感叹了一句，也没给李强解惑，直接就把话题给掰到另一边去了。 “说说你的见闻吧。”老傅把一个小录音机摆到了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压下了录音键后说道：“你别紧张，就当成是咱俩聊聊天。” 李强心说我能不紧张么，他刚被老傅这种神神秘秘的说一半的作风搞得挺郁闷的，人家就直接把录音机搁眼前头了。于是李强也只能收敛一下思绪，在心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回忆后，开口慢慢说了起来。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很多的对话，李强说的并不算是太快，而且老傅还会在一些关键点上提出问题来，以弥补李强叙述中有些含糊或者记忆混淆的部分。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渡过了整整一个下午，当老傅按下录音机的停止键时，他旁边已经摆了三盘小型磁带了。 从旁边拿过马克笔来，老傅给每盘磁带标记了顺序，然后对坐在沙发上，喝着泡的没了味的茶水的李强说道：“强子你这次收获的真不错啊。” 虽然光从李强的描述上来看，他只是去那里和人说了点话，也没有从人嘴里套出什么关键信息来，但那是放在李强的视角上去看的。 从老傅的视角上看过去，光是李强这一去就给他捞了好几条大鱼回来。 第一个就是苏莱曼，他能瞒过李强却瞒不过老傅，这小子一看就是情报人员，被总部派过来做指导的。 第二个是这些人来此的目的，虽然他们并没有告诉李强，但结合这些人的言行以及他们之后的行动路线上来看，老傅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那个‘大事件’不小心露出来的小尾巴。 最后就是蝰蛇的身份了，光从李强提到的那个蝰蛇的言论，再加上李强对蝰蛇面容的描述，老傅很容易就把他和kgb那边放出来的通告联系到一起。 说起这个蝰蛇来，那可是一条大鱼，老傅要不是想着继续放长线的想法，他现在就能拿着李强的录音剪辑去联系kgb，那帮孙子因为车臣的爆炸案，这几年想抓蝰蛇都想疯了。 到时候kgb那帮孙子只能任由老傅开口，要什么他们就得给什么！ 哦对了，那时候这家伙不叫蝰蛇。 当然，这些一是出于保护李强的目的，二也是出于保密的原因，老傅是不可能告诉李强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夸一下李强啊，秉承着说一半留一半的作风，老傅只是告诉李强他立了个大功。并且承认自己本来以为放李强出去是一步闲棋，可是没想到就是李强这枚闲棋，让他手中的棋盘上多了好几个关键性的棋子。 用一个形象上的说法来描述，就是老傅手底下的这条大龙彻底盘活了，现在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欺负人就怎么欺负人。 被夸得莫名其妙的李强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傻笑了几声，想谦虚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谦虚。 他总不能张口就夸自己命好和狗屎运吧？ 他不好意思夸自己运气好，老傅好意思啊，站起来跟李强握了个手，还顺手拍了拍他肩膀，老傅表示自己这里没酒，不然一定要和李强好好喝一杯，你小子这次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我老傅运气好，要不是我哥在那，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挖过来，训练上几年就能放出去独当一面了，光是你的运气都够带个队了。 老傅也就说到了这里，再夸下去就不是夸李强而是捧杀他了。 然后他又开始扭话题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老傅对李强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胡子一会带你出去去食堂吃个饭，我给你请个假，最近晚上不太平，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你那个朋友最近被高大使使唤的不轻，你来了他还能清闲会。” 他话还没说完呢，门外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听那快叠在一起的声音就知道外面人有多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