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母子相认
瑶儿抬眸紧紧的看着自己的父王,从父王眸中的闪烁中,似乎她想要读懂什么 片刻之后,他轻轻的放下了她的小手,又接着开了口“他们有了孩子本应该一件非常高兴的事,女子却因为某些事,向他隐瞒了,直到有一天女子家族中又出现了唯一的一名幸存者,竟还到了他们家,找到了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深爱着女子的男人,而女子心中己有了自己的夫君,亦不能再接受她那还没有恢复的记忆中的男人,而这个她记忆深处的男人为了护她,甘愿在她夫君面前服下剧毒来对女子绝情,她夫君相信了这个男人,也知道女子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只等着女子腹中的孩子诞生。” 声音渐渐落入殿中的沉寂之中,只听见殿中炉子中的炭火吱吱响,有些令人焦心,令人透不过气。 他颤抖着手顺着地上轻轻的抚上了身边的那一副画,却终是提不起来,仿佛那一副画有千斤重。 殿内的沉默给殿外的她渲染了一丝痛,她顺着墙边缓缓滑落,直至无力的蹲在了地上。 瑶儿这次也没有再说话,寻着父王的动作,她侧着身子小手抚上了父王僵持在画卷上的手。 随着小手的软锦触摸,他心上一紧,眸色深陷,只听见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道 “只可惜好景不长,有一日,女子的身份暴露,恢复了记忆,但夫君却被囚禁起来,一夜之间,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只诞下一女,还要面临生离死别,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夫君与刚落地的女儿及夫君家中的无辜者,她与那名身重剧毒的男人以诈死瞒天过海,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后,众人都以为她死了,而他的夫君却一直认为她还活着,就算她活着,他也不能去找她,因为只要她出现,不只她会死,就连他们的女儿还有她的夫君家中数百人都得死。” “这就是父王一直在口中念叨着的相见不如思念,思念却不能相见,不相见倍思念。”瑶儿拧眉含泪的望着父王。 故事完了,混浊的心灵好似注入了一股清流,缓而顺,那一股清流似乎还有一种声音在提醒,在催促她小小的心灵。 他低眸看向瑶儿,这小小的脸蛋,这汪汪的水眸,透着她母妃的神韵,那三年,他每次想起她时,他都会抚着瑶儿的脸蛋呢喃:相见不如思念,思念却不能相见,不相见倍思念。 瑶儿深得他的心,他伸手将瑶儿的小脸蛋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她,那一刻,他腥红了眸。 瑶儿突然窜出了小脑袋,两侧泪水顺流直下,她抹着面颊上的泪,哽咽道“这名失忆女子是母妃,男人是父王,母妃生下一女,就是瑶儿。” 他点了点头,轻叹道“现在你该知道,为何你的母妃会换了一张脸,她换一张脸归来完全是为了再见你,因为她觉得她这一生愧疚的只有你,而你这三年没有母妃的日子都是父王欠你们的,而你明明心里开始相信她就是你的母妃,而你却不敢认她,因为你小小的心中对她有怨,有恨,怨她弃了你三年,恨她这一年,她对你的爱己经抢走了在你心中你母妃原有存在的位置,你混乱,你理不清心中的想法,其实你的心里是爱她的,有她的位置,为何爱,有她位置,却不能接受她,喊她一声娘” 瑶儿洒泪点头“瑶儿错了,瑶儿这就去向母妃道不是,不管母妃认不认瑶儿,瑶儿一定要认回母妃。” 话落,瑶儿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的急切让她迈开了步子,小腿一软,扑通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他心上一紧,连忙起身,想要拉起女儿,这才发觉自己的腿也麻木,竟丝毫没有察觉。 就在他欠着身子欲要伸手去扶起女儿时,眼前一黑,一道身影挡在了殿门口,正蹲着将瑶儿从地上扶上 “怎么了,是不是腿麻了,还是饿着了。” 她急切的上下打量着瑶儿,瑶儿却抽泣着鼻子,眸光带着疼的凝着眼前的母妃,伸出小手轻轻的分开她额头的发丝,软绵一唤“娘” 随着这一声久违的娘,瑶儿小手触碰她的额头,她身子一紧,仿佛时间己停止,血液己凝住。 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抬眸望着哭得两眼红肿的瑶儿,难以置信的道“你你叫我什么” 瑶儿突然扑进了她的怀里,小手环上了她的脖子,哭喊道“娘瑶儿错了瑶儿不该出言顶撞你,不该不认你,你原谅瑶儿吧瑶儿以后一定会乖乖听母妃的话,一定不会再气着母妃与腹中的弟弟了。” “傻孩子”瑶儿这一番哭诉让她泪花不停的往外涌,再一次花了脸,抬眸望向对面的他,他的眸中闪烁着什么那是泪,她这是第一次见他眸中有泪,不过他很快就抬了抬眸,收敛起了那丝情绪。 他突然走了过来,也蹲了下来,轻轻的刮了刮瑶儿的鼻子“咱女儿唤娘就是好听。” 她心上一喜,伸手抹了面上的泪,放开了瑶儿,白了他一眼“行了,你还不过来抱着咱女儿,你说你跟孩子说这么多做什么咱女儿都饿了一上午肚子了。” 他伸手将女儿抱起,轻轻的替她拭泪,又搭把手扶起了她,轻轻一叹“咱女儿饿着肚子,我这不是也饿着肚子的么忙着照顾大的,还要忙着给小的讲故事,我这做爹的都快跑折腿了。” 他这么一说,引得怀里的瑶儿泪水还没干,就格格的笑了起来。 她也一笑,挽上了他的手边出殿,边道“人家都说女儿是爹爹上辈子的情人,我看啊,上辈子你可是欠着咱女儿的,这辈子又欠了我的,再落个二辈子你也还不清。” 他一愣,稍即纵逝“也是,所以我一直盼着,你这腹中一定要是个儿子,不然下下下辈子,我也还不清了。” 瑶儿笑着伸手揽上她的脖子,架在两人之间,又侧着身子笑着在母妃的额上定上一吻“父王还不清的,瑶儿替你还。” 瑶儿的举动惹得她一愣,这人精才多大,竟听得懂这些,轻轻的捏上了瑶儿的小手。 见他还在看笑,忍不住拧眉白了他一眼, 他却冲她扬了扬眉,轻轻的啄一下瑶儿的小嘴“乖,还是咱女儿疼父王,走,我们爷俩用膳去。” 靠在角落里的身影看得两眼直直,双手己是捏得紧紧。 前面的三道身影,简直就是其乐融融一家三口,他是她的夫君,她又何时见过他面上的笑容,他分明方才在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笑得那般的自然,那般的温柔。 这都多久了,若不是瑶儿闹出了这一出,她都快记不清他脸上的笑容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是嘴角上扬,还是剑眉上扬。 府里的人都知道爷雨露均沾,每隔几日他都会去她的房里,那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己,每晚去了,总是抱着一卷书卷抱到天亮,她只能躲在帘子后凝着他坠入书海中的身影,一早,她还没起,他就消失在了她的殿中。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母后,他的长姐,端木汝阳有所怨言,才会每隔几日去看望她,留在她的殿中,除了看书,什么也不能做,有时一句话也聊不上。 他在她的面前始终都是冷峻如冰,说一不二,不怒自威,他和她之间也亦是相敬如冰。今日却见他如此的温润,在她面前,他从未有过,也只有在那个女人面前,她才能借机偷看一眼。 “公主外边凉,我们回去吧。”身边的青莲拉了拉她的衣袖。 玉馨公主没有看她,而眸光一直停留在远处那几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之上,口里深沉一语“这个府上还有我的一席之地么” 青莲抿了抿唇,抚上了公主的手“公主说什么浑话呢当然有你的一席之地,娘娘都说了,你离嫡世之位不远了。” 玉馨公主转了眸,脸色聚现苍白“嫡世之位真的比他的心还重要,还容易得到么” 嫡世之位是她母后许给她的,而并非端木辰曦,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像她的母后一样,欣然的接受这个本该属于她的嫡世之位,但是每每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这个嫡世之位来得太过廉价。 青莲无言以对,欲要换着法子安慰她时,身后传来了一丝熟悉挑衅的声音“公主这是害怕了么” 玉馨公主闻言,敛了面上一丝思绪,转了身,手里的帕子越攥越紧“陌夫人这种长耳偷听的习惯可是越来越长见了。” 陌璃不以为然,故意挺着还未显形的肚子,慢慢的靠近,寻着方才他们一家三口离去的地方,轻轻一叹“府里小郡主是我养大的,虽然现在不跟我了,但她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她自小心里就只有她生母,现在她们母子相认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公主何必放在心上呢” 玉馨公主面色一沉“本公主不明白你的意思。” 陌璃饶有兴趣的笑了笑“公主今日一心护着小郡主,公开来对抗她的生母,做这些难道就没有琢磨些心思。” 字字句句随着寒风飘入玉馨公主的耳朵里,终是说对了她的心思,她终是无言以对,下一瞬间,玉馨公主转了眸“本宫累了,先回殿了。” 跃过陌璃的身躯,那一刻,陌璃感觉到了她脚下的慌乱与沉重,寻着玉馨公主跃过她的身边,她硬生生的扯出一道笑意“只可惜公主今日演的这场戏,不只没能让府里的王妃气急攻心掉了孩子,还让王妃与瑶儿母子相认,化解了心中的芥蒂,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倒是其乐融融,而公主却是输得连府里的一席之地也快要让他人占据了。” 玉馨公主脚下一顿,手里的帕子己是越拽越紧,只觉得因为陌璃的话,眼底涌上了一层泪水,好不委屈。 那一刻,她逼迫自己压制住胸口的那丝痛,理出一丝清晰,转身,眸光落在了陌璃的小腹之上“陌夫人最好是闭上你这张嘴,若是让本宫在府里听到了一些不想听到的是非,不管陌夫人现在是否怀着皇嗣,本宫都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陌璃心里稍稍颤了颤,声音却还很清晰“公主放心,陌璃若是想说是非,只怕早就传到爷的耳朵里了,公主在这府里就真的连一席之地也没有了。” “你”身边的青莲怒指陌璃,却说不上一句话。 见玉馨公主眸中泛起了慌乱,陌璃又开了口“再提醒公主一句,一些俗套的伎俩还是省着点用,这府里的王妃可不是省油的灯。” 说罢,陌璃抢在了她的前面离去,路过她的身影之时,面上是带着笑的。 玉馨公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身边的青莲待陌璃走远后,她微微一唤“公主” 随着这一唤,她只感觉身子一凉,不是因为寒风吹过,而是因为陌璃的话冻在了她的心里。 她的眸中聚见一丝狠唳“今夜将人处理了,一定要干干净净。” “是” 昔婉殿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外室一阵熙熙攘攘,她正带着两孩子在外室说闹着,端木锦不到一岁,倒也会吱吱呀呀说乱叫一番,瑶儿认了她这个母妃,自然也与这个所谓的小弟弟开始亲热了起来。 她见着,倒是有些感慨万千,若是杜念心还在世的话,眼前这两孩子还能像现在这般亲热么 待到用了晚膳,嬷嬷哄着锦儿睡着了,抱回了殿。 整个昔婉殿中只留下了她们母子俩,刚认回母妃,瑶儿直到现在还面上带着笑,心里兴奋不己。 替瑶儿洗漱过后,瑶儿一直嚷嚷着要睡睡母妃的床,瑶儿说,从小都没有睡过母妃的床,今日一定要闻闻母妃床上的味道。 她这心里一暖,这么些年瑶儿一直不在身边,她多少个夜里都会想瑶儿想得彻夜未眠,现在瑶儿肯唤她一声娘,她似乎还沉浸在那声声奶声奶气的娘中,有些不敢相信。 她为了陪自己的女儿说会儿话,将殿中所有的奴才都屏退了。 娘俩偎依坐在床榻之上,瑶儿小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母妃,这锦弟弟也是你的儿子么” 她笑着点了点头“嗯,你为何问这些” 瑶儿冲她一眨眼“瑶儿记得母妃与父王没有生过锦弟弟,怎么锦弟弟就成了你们的儿子。” 就知道瑶儿想问她这个,她也早想好了怎么回答她,若是让她知道,端木锦是她父王以前恋人所生,以她那好奇的性子,一定会追问到底。 她抿了抿唇,在瑶儿胸前拍了拍,又替她揶了揶被子“锦弟弟的娘是你父王心中的亲人,她的儿子自然也是你父王的儿子,现在锦弟弟的娘走了,你父王当然要将锦弟弟带大,还有,你父王可是交代了,现在谁都不许提及锦弟弟的身世,就算你知道他不是母妃与父王的儿子,日后你也不能说,若是说了,你知道你父王的脾气,那可不是家法伺候那么简单,明白了么” 瑶儿点了点头“嗯,瑶儿知道,也难怪父王那般疼锦弟弟。” 她一愣,欠了欠身子望了望嘟着嘴的瑶儿,一笑“怎么你还吃你锦弟弟的醋了不成” 瑶儿摇了摇头“没有,瑶儿能体会锦弟弟现在没有亲娘在身边可怜,就像当年瑶儿一样。” 她忍不住伸手圈住了瑶儿“是母妃不好,今以后,慢慢补偿回来可好。” 瑶儿突然翻身从她怀里窜了出来,又在她额头之上轻轻的定上一吻“这不能怪母妃,要怪就怪那些伤害我们的人,等瑶儿长大了,像父王一样习得一身好武艺就能保护母妃了。” 瑶儿的话撞进了她的心里,她盼这一天盼了许久,女儿的理解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那三年所受的苦,在心里也渐渐淡去,觉得没有那么苦了,难道这就是苦尽甘来。 她又再一次将瑶儿揽入自己的怀中,轻轻一语“武艺就算了,学着几招防身便好,你现在将那些女德女则女诫,礼节礼数全读熟了才要紧,再过几日,你父王可要抽你功课了,不然一屋子的嬷嬷都得跟着你一起受罪,受罚了。” 瑶儿又从她怀里窜出了头,睁大了双眼“母妃不也没念这些书么不也深得父王这样好的男人喜欢,我为何就得念” 瑶儿这嘴还真随了她,这说话顶人比她还要厉害,正在她琢磨着欲要怎么回答她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因为你是父王的女儿,不是父王的女人,做父王的女人不用念这些,做父王的女儿可不行。” 端木辰曦慢慢靠近,瑶儿寻着声音的方向干脆坐了起来,眸光一瞬一瞬的凝着自己的父王,小脑袋不断的琢磨着方才父王反驳她的话。 终是还没有想到原因,蹙了蹙眉心问道“为什么” 端木辰曦脱了披风,挥袍坐在了床边,看了一眼她,转眸冲瑶儿笑笑“因为父王不喜欢聪明的女人。” 瑶儿拧眉看了一眼她,转了转眸“母妃可说了,瑶儿是父王上辈子的情人,那也是父王的女人。” 被瑶儿捡起来说的这话,惹得她噗哧一笑,抬眸望去,想着端木辰曦现在该如何回答自己女儿的话。 端木辰曦抿了抿唇,又是轻轻一叹“上辈子瑶儿做了父王的情人,是父王欠了你的,这辈子让你做了父王的女儿,就当是父王在还债,所以父王必须对你严加看管,好好教导,将来给你许一门好亲事。” 瞅着他对女儿越说越离谱,她伸手推了他一把“得了,孩子还小,你与她说这些做什么” 端木辰曦凝着女儿睁得大大的眸子,转眸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她还小么我看她是人小鬼大,骨子里与你一般精。” 她面上一颤,张了张嘴“你不带你这般拐弯抹角数落人的啊。” 他笑了笑“我这是在教育咱女儿。” 她努了努嘴“你方才明明就是连着将我一起数落了。” 这母妃一句来,父王一句去的,瑶儿处在两人中间,双眸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都有些烦了,眼见父王与母妃这股劲越来越足。 她揉了揉眼睛,无力的嚷嚷了一声“行了,父王母妃,你们安静些,我要睡了。” 说罢,她卷着被子倒下背对着他们两人开始入睡。 随着瑶儿的举动,两人呼吸一滞,却无可奈何,她望望他,他也跟着望望她。 最后还她伸手,推了推那道小小的身躯“瑶儿,你今晚要睡在这里,不回自己的殿睡么” 瑶儿带阒迷糊的一语“母妃父王真偏心,只带着弟弟睡,不带瑶儿睡瑶儿今晚说什么也要睡在这里。” 她闻言,替瑶儿揶了揶被子,他也回眸看了她一眼,无奈一语“我今晚是不是白来了,这里还有我睡的地么” 她笑笑“今晚可不是我赶你出门,是你女儿抢了你的位置,你寻别处睡去吧。” 他一努嘴,故作轻轻一叹“行,今儿个,我也放松一回,百花楼,翠红楼,又或是长柳阁那都是不错的选择。” “我让伤风给你多带着些银子,我可记得那里的姑娘可只认银子,不认人。”她忙着配合了一声,倒被他一把扳住了肩膀,面色一沉,只听见他恨恨的嗔怒“你敢” 她又是一笑,欠了欠身子,将瑶儿往里推了推,拍着空出来的位置道“爷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将就将就吧,虽然这里没有温柔乡,没有琴瑟和鸣,但终是有一张暖和的床。” “想想也是,这大冷天的,睡在外面不合适,还是自家夫人搂着舒适。”他缓了面容的沉色,解着身上的衣带,寻着空出来的位置,爬上了她们的床钻进暖和的被子里。 她微微蹭了蹭身子,从自己的头下挪出一个枕头来“爷若是闲这府里夫人不够,明儿个我再入趟宫,为你求几个来可好” 他无声一笑“这事情主要还是你做主,你若是愿意每个月分出些银子来让我养女人,我不介意。” 她听着心里一紧,撞了撞他“你不介意,我介意,要女人可以,让我分出银子没门。” 只听见他轻轻一叹“还好我是个王爷,每个月俸禄还能不少,若是个平凡人家,你还不跟着有钱人跑了。” 她轻轻的在瑶儿身上打着拍子,声音稍小了些“你就这么喜欢戴绿帽子,改明儿,如你愿,生下咱儿子,我也给你戴戴。” “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他笑了笑,明显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又朝外挪了挪身子,顺便用身子撞了撞他“快睡吧。” 两人沉默这才没一会儿,她只听见他轻轻的拍了拍她“挪点被子给我。” 她轻轻用手一拉,被子紧紧的卷在了瑶儿的身上,这孩子睡觉可真不老实,不只占地大,还时不时卷被子。 一番周折,被子是没法挪了,只能朝背后小声叹了叹“被子都被咱女儿全卷了,你就将就些吧。” 他无奈一叹“怎么睡个觉也与你这般相像,都爱卷被子。” 她心上一紧,又朝外挤了挤他“不乐意,睡别处去啊。” 他倒吸了口气,语气淡淡“怎么动不动就与我呛火” “不敢,这都是爷逼的,你倒是挨过来一些,真冻坏了怎么办”说罢,她又朝里挪了挪。 他侧了身,自她身后焦心一语“我怕伤着孩子。” “你若是明早上不了朝了,我不是成了那些说书人口中的迷惑君王的狐媚子,红颜祸水。”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身子,一丝冰冷袭上手间,心上一紧,顺手拉了他一把,令他挨得自己更近了。 “若真这么说,那倒也不为过。”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大手抚摸着腹中的孩子,听着瑶儿熟睡的声音,他唇边无声笑了笑。 十日婚期己过了三日了,她没有去赴约回音谷,不知为何她不想再去回音谷与齐王见面,虽然不明白齐王与容妃,与玄帝之间的过什么关联,这颗心总觉得齐王不能相信。 今日入宫她主要是为了一探端木辰轩的状况,听说这小子近来两日安静的很,他越安静,她就越觉得不安。 端木辰轩这小子不会在短短的两日就想清了所有的事情,更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料,为了防止几日后的婚礼出差错,她不得不隔那么两日去探探究竟。 到了午膳的时辰,殿内传了一大桌子好菜。 她倚在一旁看着他大口吃rou,大口喝酒,快似神仙。 她动起筷子又夹了块红烧rou至他的碗中,轻轻一笑“听说三哥这两日己经想通了,每日都吃好喝好,也不和母妃闹了。” 端木辰轩抬眸瞅了她一眼,满嘴的油渍“我闹着有用么现在四弟也与你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你也不瞅瞅这殿外的御林军是干什么吃的,他们不去保护你家四爷,我现在倒成了他为保护们的重对象。” 她又唤殿中的奴才提了壶酒进来,边替他满上,边道“其实你也不能怪你四弟,他也是被逼的。” 端木辰轩抬袖一饮而尽,笑了笑“当然,这家中有严妻,为了哄自己妻子开心,他现在不得不这般对待我这位兄长,我理解他。” 她微微垂了眸“三哥心里当真恨着九儿。” 端木辰轩手上一僵,又是苦涩一笑“我能恨么” 她抬了眸,扬了扬唇“你能恨啊,你想恨多久就恨多久,将来你若是与喜儿生得一男半女,我这般委屈也不算什么只是三哥最好在这几天里乖乖的,千万不要出什么鬼主意来逃婚,不然” 端木辰轩面上一沉,敛了笑“不然怎样” 她环顾了四周,轻轻的凑到他的面前“就你那些破事记在我脑子里可有些年了,如若三哥成了亲,娶了媳妇,我想我也应该差不多该忘了。” 端木辰轩听得眸中一怒,伸手一把将她推开“好你个九儿,你竟然威胁我,这些年我算是白对你好了。” 她欠着身子笑了笑“就因为三哥对我好,我才会将身边的喜儿嫁给你,喜儿虽然比不上那些青楼之中的女子妖艳,但也是花容月貌,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心里只有你,况且把她交给你我才放心。” 后面四个字说得有些重,也有些慢,却被端木辰轩听出了什么 他突然拧了眉“什么意思” 她抿了抿唇“等你顺利娶了她,我就告诉你。” 端木辰轩凝着她面部表情的变化,聚然间想要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向来不懂。 他微微垂了眸,又动起了筷子“我倒也不介意多添个奴婢至府中。” “三哥总有一天不会把她当奴婢的。”她说完,起了身。 她手上一紧,只听见端木辰轩一问“去哪不是要陪我一起用膳么” 她扒开了他的手,轻轻一叹“今日就不陪三哥了,我家孩子还等着我回府用膳呢” “听说你认回了你家女儿。”他也放下了筷子,眸光直直的绞着她。 她面上一笑“这也让你知道了。” 他小抿了口水酒“别看我被你家四爷圈禁于此,就你府上发生的那些事,我还是知道的。” “就说三哥神通广大,要不然这么些年怎么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穿身于风尘之中,烟花之地呢”她意味深长的一语,正中他下怀。 他脸色一沉,重重放下杯子,扬了扬手“你,你快些回吧,别饿着了你家孩子。” “再过两日我带上瑶儿一同来看你这个三伯可好”她笑着道。 他突然皱了眉“算了,那小魔女跟你一个样,我远之,避之为好。” 听着他的话,她这胸口窜出一股气馅“敢情三哥就这般瞧不起我家孩子,别忘了我这腹中还有一个,待生下来啊,我就把这儿子放你府上,让你养。” 他邪邪一笑“行啊,你若是放我府上,我就让你儿子管我叫爹,让你家四爷戴戴绿帽子。” “你”她眸中泛着怒,将手边的酒壶狠狠的甩在他的面前,丢下一句话“哼,为老不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