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容妃之死
一连好几日，他都没有来过静轩殿，只是差人来问候一声罢了。【】:efefd 王妃失宠一事，府里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府里的这些妾室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连好几日都没有来向她请安，反而清雅殿走动得多了。 那是因为府里的四爷现在终日陪在杜念心的殿中，一日三餐，每次用膳都是他们俩，府里上上下下都觉得四爷与心儿姑娘旧情复燃，不会过太久，这府里的女主人就会发生变化。 “你说这王妃也真可怜，未入门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现在过了门，成了这府中的女主人，倒是被爷冷落起来了。”府中一丫头边清理着地上的落叶，边说道。 另外一丫头直了身，朝四周望了望，应声道“这还不明白么爷说到底还是爱着那杜家小姐，这王妃只不过是爷生命中的过客而己。” “没错，前阵子那杜家还兴盛的时候，杜家小姐不是赐婚于太子殿下么才会与爷发生了不和，我们爷啊，还是爱杜家小姐爱得紧，这府中的王妃也是在那段时间出现在爷身边的，只怕爷是把她当作受伤的慰籍，现在这日子相处下来啊，爷肯定觉得还是心儿姑娘好，所以才会冷落王妃的。”说话的是不远处的另外一丫头，声音小了几分。 “说得也是，这一仔细看啊，就觉得这王妃与心儿姑娘倒有几分相似，你说爷这般对待王妃，王妃岂不是成了可怜人。” “唉，这深府中的女人，有几个能得到自己男人真心爱护的，你们瞧瞧这府中的几个夫人不都是放一边晾着，爷从未碰过她们。” 不到一会儿，院子里的丫头都集在了一起，相互拧眉议论着，碎碎语语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入耳，几日没有出门，外面简直就像变了一个天，平日里德高望重的王妃，今日却成了府里下人们口里的过客，心灵慰籍，可怜人。 九儿不禁立住了脚，暗自自嘲一笑。 “王妃，她们太可恶，我”身边的阳春欲要冲上去，讨个公道，谁知手上一紧，九儿向她摇了摇头“行了，让她们去说吧，嘴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爱怎么讲就任她们去，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可是”阳春心疼的望着她，这还是第一次见王妃如此能忍。 九儿唇边轻轻一笑，紧了紧她的手“我累了，扶我回屋吧。” 回了屋，屋里还是如平常一般寂静，也许是因为府里爷不常来的关系，殿中的丫头也懒惰了几分，来回穿梭的丫头也越来越少。 九儿呆坐在桌前，面对着这一桌子的膳食，她却无从下手，平常，一向好吃的她，都会毫无顾及的大口吃起来，而且越吃越香，这才动了几下筷子，就让人辙了回去。 那晚，端木辰曦竟那般的对她，想起这些，她不自觉的将寒冰箫握在了手中，细细的抚摸着，面上若有所思，自那次小溪边一见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拿起箫来吹，不知是怕连累索图，还是不敢面对他。 正如端木辰曦所说，那日她在他的怀里，她并没有挣扎。 思及时，聚见殿外阳春笑脸盈盈而来，心上一叹“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王妃，你还记得今日那些个奴婢在议论你与爷的事么”阳春唇边的弧度拉得更大了。 “嗯。”九儿不明思议的点了点头，怎会不记得，那些流言蜚语，己悄悄的入住了她的心里，想起就会痛。 阳春掩嘴一笑“也不知怎的，竟然被爷知道了，刚刚所有奴婢都遣至前殿，挨了板子，爷还命令道，如若再听到有人私底下议论主子，就割了舌头喂狗，可见爷还是在意王妃的。” 她的话确实值得她一笑，是自嘲一笑，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某些人，她丝毫弄不清楚，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牵强的扯出一道笑意，转了眸，眸光依旧落在了寒冰箫上。 “王妃，你还在想索图的话么”阳春悄悄的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的在她双肩之上揉捏着。 九儿抬了眸，眸光泛起一丝忧虑“阳春你说，如若他口中所说的二百四十八人的无辜丧命真与四爷有关，我该如何做” 阳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忡了片刻，微微开了口“王妃爱爷，现下也是爷的妻子，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夫君。” 闻着她的话，九儿紧抿薄唇，微微点了点头，不管这副躯壳与他之间发生过何事哪怕是粘满血腥的端木辰曦，如今也是她的夫君，她该护他才是。 想想，在现代，她与陈曦就不能相守一生，到了最后，她给他留下了悔恨，而他却给了她一颗子弹，让她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却独独的寄托在一个与端木辰曦有着密切关系的玉玲珑身上，她该继续爱他，还是恨他，好似这一场思想斗争才刚刚开始。 次日，又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只可惜，天气虽好，人的心情却不是那般美丽。 “王妃，宫里来了召，让您入宫一趟。”阳春跌跌撞撞而来。 “四爷也去么”九儿淡淡的看着她。 阳春垂眸，微微答道“阳春也不是很清楚。” 九儿心下一沉，自铜镜中，欣赏了下自己头上身上的华贵富丽装扮，又拿起胭脂，稍稍收拾了一番，完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莞尔一笑，手里紧握的玉钗，终是没有戴在头上，起身之迹，她将端木辰曦送于她的那一只玉钗弃在了桌上。 阳春瞅了眼，欲要提醒的时候，却没有说出口，她自然明白此时王妃心中所想，只好跟着出了殿。 远远的，便看见王府门口站着一些人，即使在满满的人群当中，他的身影依旧如此耀眼，与生俱来的气馅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威凛。 “王妃，四爷肯定是在等您。”阳春笑着紧了紧她的玉手。 “瞧你比我还高兴。”她戳了戳阳春的小脑袋，抿唇轻轻一笑。 九儿自然是看到了他，只是心里却没有以前那般见到他的喜悦，也许是因为那晚他的粗暴，也许是因为索图的话，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无法揣摩的心思。 来到了他的跟前，他的视线也落在了她的身上，也许是因为她的装扮有些与众不同，让他眸光微微有了一丝闪动，片刻后，他转了眸。 “见过四爷”阳春微微行礼，九儿却没有看他，胸口的那一口闷气终是难以咽下，那晚他对她的粗暴，历历在目，她如何对他笑得起来。 晨光初透，洒在这一高一矮的两人身上，男的威凛，女的娇弱，便似天造地设一般，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天大地大，九儿却忽然感到一阵寂寞悲凉涌上心头，是因为他的眸光，还是神情，九儿似乎己然感觉不清。 “都准备好了么”低沉一语，却是让她身子微微颤抖了一番，她朝阳春点了点头，示意她答话。 阳春对爷福了福“回爷的话，王妃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就快上车，不要误了入宫的时辰。”他话语中带着命令，九儿依旧没有看他，心里似在琢磨着呆会儿与他一同坐在马车里，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上了马车，却不见他跟来，掀起了帘子，眼波一丝波动，只见一道婀娜的身段朝这边走来，柔若无骨，白衣胜雪，媚眼如丝，男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是她，杜念心，九儿再次眸光一闪，见到了后面的马车，难道她也要与他们一起入宫，这不可能，杜念心是罪臣之女，凭什么身份可以与他们一同入宫，她此时的心渐渐不安起来。 “曦哥哥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都怪殿里的丫头，也不知早通知我一声，若是早知道，今日曦哥哥要陪我一同去听曲，我就早做准备了，大不会让曦哥哥等这么长时间。” 她竟然明目张胆的挽上了他的手，而他竟没有甩开她的意思，九儿心上一痛，持着帘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还好，这次比起以前，快多了。”他温柔的笑容，在九儿眼里就是一支利箭，贯穿胸口。 只见杜念心嫣然笑着转了眸，突然一丝笑意僵在了唇边，挽着他的手，微微松了松“曦哥哥，王妃也与我们一同去听曲么” “她今日要入宫。”他冰冷的声音，直刺入九儿的心上，九儿依旧没有放下帘子，抿唇听着，看着这令她心寒的一幕。 “那曦哥哥是要陪王妃一同入宫咯”杜念心垂眸低首地拧着帕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渐渐倒抽了一口气。 突然她感觉手上一紧，回眸望去，他正浅浅的笑着告诉她“今日己经答应你去听曲了，入宫就让王妃去吧。”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让她痛，九儿放下帘幕，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再也看不下去，听不下去，因为她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就此一去不回头。 “王妃”阳春轻轻的在一旁唤着。 她却深吸了口气，冲她摇了摇头“阳春，我没事，让马夫走吧。” 马车渐渐前行，丢弃了身后那二道让她心痛的身影，闭上眼保持沉默。 皇宫 皇宫很快就到了，被宫里来的公公带到了清华宫，如妃娘娘的宫殿。 “九儿参见母妃” 一入殿，殿中三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妃娘娘正笑语盈盈的看着她“九儿快入座吧。” 扬手过后，如妃娘娘面上少了一丝喜悦，多了一丝顾虑，拉着九儿的玉手，紧在手间“九儿，怎么就你一人来了，曦儿呢” 九儿一愣，对了，该怎样解释他没来的事呢，难道说他陪杜念心去听曲了，不行，这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必定会猜到端木辰曦冷落她的事，以端木辰轩的性子，只怕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顿了顿后，唇边轻轻一笑“母妃，是这样的，九儿在府中，没见着四爷，所以就没有派人去通知四爷，四爷这个时辰兴许在忙，只好独自一人前来了。” 如妃心下一沉，无奈淡笑“也是，曦儿最近是有些忙，这太子被禁足，本宫这逆子又不争气，也只有曦儿能够替皇上分担分担。” 如妃娘娘边说着，也不忘用那刺眼的眸光扫过一旁的端木辰轩。 端木辰轩自是一副懒懒的模样，淡淡开口“母妃，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啊，好歹儿臣也是您生出来的，你这般损儿臣岂不是抹了你自个的面子。” 如妃娘娘闻言，眸色一深，敛了一丝淡笑“怎么本宫还说错了么你若是懂事，争气些，本宫又岂会成天围着你念叨，况且九儿与陌璃也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你还怕损了面子么” “啪”的一声响，端木辰轩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了身，微微行礼“儿臣饱了，四处转转，你们慢慢用。” 说罢，他谁都没有看，大步出了殿。 如妃面容几丝抽动，抚着胸口“你” 九儿连忙抚上她的胸口，递上了一杯清水，安抚道“母妃，三哥一向放汤不羁，还是孩子心性，您不用与他一般计较。” 待稍稍缓和下来后，如妃心下长长一叹“罢了罢了，本宫若是与他一般计较，只怕早就下到黄泉去向皇家的列祖列宗谢罪了。” 她的话，让身边的两个女人，陌璃与九儿都微微垂眸，没有再说话，下一个瞬间，九儿微感手上一紧，抬眸时，聚见如妃娘娘正直直的绞着她视线“对了，九儿你身子好些了么要不让陌璃替你看看。” 九儿心上一紧，瞅了一眼，正在饮水的陌璃，摇了摇头“不用了，母妃，九儿己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老毛病，歇歇便好。” 如妃转了眸，替她夹了些菜，微微一笑“你啊，这大婚才一日，皇上与本宫想喝杯媳妇茶，你倒病倒了，就你这身子，你得好好养着，本宫与皇上还盼着你早日诞下皇嗣。” 此时身边的陌璃心弦一动，转眸看向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只觉得今日的九儿有些异常。 九儿却是低了眸，自是羞涩掩脸，迟迟不语，心里却是若有所思，若是让如妃娘娘知道，她与端木辰曦近日不和一事，那如妃娘娘又该胸口犯疼了，终是低着头，只希望这时间过得快些，不要停在此等难堪的话题之上。 身边的陌璃微微放下了茶水，瞅了一眼九儿，闪了闪眸光后，温婉一笑“如妃娘娘，人家王妃与四爷还年青，来日方长，您看您把王妃说得，羞成这等模样，您还让不让王妃用膳啊。” 如妃面上一紧，又笑了起来“也是，现在曦儿的王妃有了着落，本宫也总算对容妃meimei有了交代。” 容妃娘娘这个名字又再次撞入九儿心里，她一直就想知道容妃娘娘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找到一些线索查查为什么自己的这副躯壳与容妃年青之时长得这般相像，据他们口中所知，她与容妃像是出自一个模子，世间本有相似之人，但是绝对没有如此相像的人，除非 她心下一动，面上莞尔一笑“对了，母妃，容妃娘娘是四爷的生母，九儿既己嫁给四爷，是不是应该去看望看望她，不知她葬于何处” “这”如妃面上一惊，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没有再说下去。 九儿静静地凝着她，四目相接，直看得如妃娘娘闪了眸光，她对如妃娘娘的面容失常产生了一丝怀疑。 “王妃可能有所不知，容妃娘娘生前是皇上的挚爱，离世之前她要求皇上给她水葬，不入皇棱，所以没有立牌位。” 陌璃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却让她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女人生前嫁入皇家，死后却不想入皇棱，这让世人看来，这是何等的凌辱，容妃娘娘临死前，为何会如此要求 下一个瞬间，她还未从陌璃的话中反应过来，如妃娘娘的声音又响起“九儿，你切记，在宫中尤其是在你父皇面前，千万不要提及容妃meimei的死因。” 如妃娘娘的话落后，九儿也没有再多问，她只是不知该不该问，这容妃的背后好像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端木辰曦难道也不知么 很快，这一顿饭用得不是想像中的愉快，端木辰轩半途负气离席，如妃娘娘到快要结束的时候，身子微感不适，也离了席。 而后，她被陌璃邀至如妃娘娘的园子中，去打理平日里陌璃为如妃娘娘所栽种的药材，她心有所思的随着去了。 园子中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只因如妃娘娘体弱多病，也只有西域的一种名药，才能缓解如妃娘娘的病情，所以皇上特易命人从西域运来了一方沃土，供陌璃所种植这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王妃还在想容妃娘娘一事么”陌璃持袖挥着额前的汗水问道。 九儿闻言抬了眸，直直的绞着在阳光下挥汗的陌璃，上前递给了她一条帕子，轻轻一笑“陌璃，你有见过容妃娘娘么” 陌璃接过帕子，眸光一震，摇了摇头“没有，陌璃来东晋才五年时间，据陌璃所知，容妃娘娘己经去世十年了，陌璃也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四爷的密室中，见过容妃娘娘的画像，这样一想来，王妃与容妃娘娘年青之时确实长得十分相像。” “四爷的密室”九儿心上一紧，一丝探究的看着她。 陌璃抿了抿唇，眸中的情愫有了一丝变化，转了眸，将视线转移到了几株药材上，拧眉开口“哦你看我，就不长记性，王妃娘娘你可千万不要去四爷书香殿的密室，那可是四爷的禁地，陌璃上次也只是误闯，幸亏四爷看在陌璃几次有功的份上，才没有多加责罚，若是换了别人，只怕” 话到一半，陌璃欲言又止了，转眸倪着九儿表情的变化，心下一叹“不过，王妃是四爷的妻子，四爷又那么爱护王妃，自然是有多少秘密，迟早都会一一告之王妃的，王妃你也无须这么着急的想知道，四爷生母容妃娘娘的事。” 九儿依旧直直的看着她，迟疑了一下，微微开了口“你知道容妃娘娘是怎么死的么” 陌璃身子一震，环顾四周后，紧张的抿唇开口“王妃，你小声点，这可是宫中的大忌，若是让人听到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后宫妃嫔的死因为何成了宫中的大忌，是父皇规定的么”九儿只感觉浑身血液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陌璃闪了闪神，闪躲着她的视线，迟疑片刻，终是开了口“容妃娘娘的死因，有太多的说法，有的说是赐死，还有的说是自杀，就连伺候容妃娘娘的那一批宫女，嬷嬷，公公，全部都被遣出了宫，其实是被赐死在宫中。” 九儿没有再说话，反而水眸瞪得更大了，容妃娘娘为何会自杀，如若不是，又为何会被皇上赐死，正在九儿思良时，陌璃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陌璃也只是听说而己，也不知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王妃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九儿闻言点了点头，陌璃的无心甚似有心，虽然她猜不透，陌璃此时的心思，但是她觉得陌璃是有意想让她知道容妃娘娘的死因。 “四王妃，奴才终于找着你了。”一声尖锐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人的谈话。 九儿眸光一闪，微微一笑“福禄公公，你找本宫何事” 福禄福了福，挥汗说道“请四王妃移驾崇华殿，皇上刚忙完政事，听说您来了，特意派奴才来请您过去，奴才找着了如妃娘娘，才得知您来了这里，这才一路找了过来，终于让奴才找着你了。” 九儿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哦，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复父皇，本宫马上就到。” “是” “陌璃，我得先过去一趟，就不帮你挪种这些药草了。”九儿放下手中小小的锄子。 陌璃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无妨，这里一直都是陌璃一人在打理，今日只是见着王妃，与王妃多聊了几句，希望王妃一定要切记陌璃的话，千万不要说露了嘴，小心，祸从口出。” “放心，我会的，谢谢你。”九儿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了阵阵不安。 崇华殿 殿中又是一盘难分高下的棋局，摆在两人之间，九儿拧着眉，有些心绪不安，而对面的皇上却是笑意更浓了几分“看来这几日九儿丫头的棋艺又见长了不少。” 九儿手上微微一颤，浅浅一笑“父皇说笑了，九儿这几日身子不适，也不能做什么闲着无事就呆在殿中，把玩这玩意儿，今日一看，仍不是父皇的对手。” “就凭你这棋艺，再炼个几年，绝对又是第二个容妃。”皇上字字道来，字里行间却夹杂着对故人的思念与赞许之情。 又说到了容妃，好似今天一天都离不开这个己故的女人，正值心里有些痒痒，拭着一探。 她微微抬眸，倪着皇上的尊容，眨了眨眼睛“哦，母妃生前也喜欢下棋么” 皇上没有看她，细细的端详着手下的棋局，微微点头“嗯，每日都会与朕来个三局定输赢，谁输了，谁就得头顶着凉水在殿中转一圈。” “那谁胜得较多”九儿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她从皇上的话中看得出，皇上似乎又想起了心中的爱人，那双苍老的双眸中，正透着他与容妃娘娘所经历的种种。 皇上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抬眸看了看她，也许是因为此时的她有着容妃娘娘的影子。 九儿垂了眸，耳边竟突然间响起了福禄的声音“王妃要问皇上与容妃娘娘谁胜得多，那当然是容妃娘娘了，王妃还不知道么皇上那是宠溺容妃娘娘，为搏容妃娘娘一笑，特意输给她，所以每次都是皇上淋得一身湿，不过后来，连着一阵子，皇上从未湿过身了。” “是么那是为何”九儿笑意更浓了几分，倪着皇上似笑非笑的面容，好似多了一丝好奇心。 福禄也轻轻的瞅了一眼皇上，见皇上面容笑意连连，他也大胆了些，笑着开口“因为皇上每日都会自愿的输给容妃娘娘，每日都要顶着凉水自殿中走一圈，熟能生巧，自然而然，头顶凉水的技巧越来越熟炼，头上的凉水也就不会那么轻易淋湿身子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九儿指着皇上一阵大笑，方才所有的思绪都抛之往后。 殿中气氛随着福禄的话渐渐缓和了起来，笑声过后，皇上的话又响起“不过己经十年没有再顶过凉水了，自从她走了，朕就再没有提起顶凉水一事，这不，今日见到了你，才会与你说起这回事。” 九儿心下一叹，微微浅笑“母妃虽然离世了，但是依旧活在了父皇的心里，可见她这一生己经无怨无悔了，人活一世有一个时常在心里牵挂的人，也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她的话，让皇上敛了一丝笑，手上的棋子也渐渐的落下，面容几丝抽动，眸光闪过丝丝忧虑，低沉的声音又渐渐晌起“朕对她再好，将这一生的爱都给了她，可是到头来她心里牵挂的人都不会是朕，而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到头来” 话到一半，眼见眼前的皇上抚上了胸口，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那一瞬时，面色苍老了几分，随着皇上的面色沉重，胸口的起伏，九儿心上一慌，连忙起身“父皇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皇上抚上她的玉手，紧了紧，眸光闪过一丝痛楚“无妨只是老毛病又犯了福禄送九儿出宫吧。” “是”福禄拧眉行礼。 “可是父皇您真的不要紧么要不传太医前来看看，您都这样了，九儿还是留下照顾您吧，您这样，我不放心。”九儿拧眉，神情慌乱不知所措，依旧不放手。 “不用了朕朕休息一会儿便好，你先回府吧，回去晚了，曦儿又该担心了。”说罢，他奋力的起了身，抚着胸口在两侧奴才的挽扶下，渐渐步入内殿。 九儿寻着这副苍老而又慈祥的身影，渐渐在眸中消失，她的心更沉了几分，眸中的泪水似在泛滥，虽然是当今皇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终是不能与相爱的人相守一生，思念与悔恨好似己充斥了他的生命，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福禄公公，父皇这毛病多长时间了” 福禄边引路，边回答道“已经十年了，每次说到容妃娘娘，皇上的呼吸就会急促，胸口疼痛难忍。” “宫中的太医也没有办法么”九儿眸中直直的绞着他。 “太医都说了这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后来德妃娘娘不知从哪里寻到了一种偏方，只要德妃娘娘在皇上身边，皇上就不会那么痛苦，只可惜现在德妃娘娘与太子殿下都被关了禁闭，看样子皇上今日又只能独自一人承受这般痛苦了。” 闻着他的话，九儿停下了脚下的步伐，她转了头，自皇上的寝宫再次望了望，良久，她才接着开口“那德妃娘娘可有将这偏方告诉旁人” 福禄摇了摇头，神情似有难言之隐，九儿也没有再多问，迈起了脚下的步子。 在阳春的挽扶下上了马车，她仍是一副不安的神情，好似这些事情都在渐渐的萌芽。 容妃到底是自杀还是赐死，如若是赐死，皇上对她的情意并没有半分虚情假意，既然这么爱她，又怎会将她赐死呢如若是自杀，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容妃弃自己的孩儿于不顾，早早的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还有皇上口中的，容妃心中所牵挂的永远都不会是他，难道容妃心里爱的那个人不是皇上，而另有他人，还有陌璃的有意告知，福禄的难言之隐，这些种种都让九儿揣摩不透，看来要想知道容妃是否与自己这副躯壳藏有关系，也只能一探端木辰曦的密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