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找上门
双虎又出去探了一回消息,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说是地毯式的搜寻队终于找到这里来了,但是因为天太黑,没看清外面挨家挨户敲门的那些人到底是青龙商会的还是巡捕房的。他也没敢仔细瞧,便被那浩浩荡荡的阵仗给吓回来了。 双虎跟香菜他们描述外面状况的时候,双腿不住的打哆嗦。他拿钱给人办事儿,哪想到会摊上这么大的事儿。要不是有藤彦堂在明里暗里给他撑腰,他恐怕早就吓破胆儿了。 就这么等着人家找上门? 应该问藤彦堂最希望被谁找到。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青龙商会。 荣记商会这时候扮好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就行,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先将骆悠悠给找出来,反而有说不清的嫌疑。 被巡捕房的人找到也好,明锐可以将骆悠悠安全送回到骆骏面前,然后想威廉总巡长邀功请赏。但是好处也不能被他独占了吧。 这时候走一下迂回的路线,反而比较好。青龙商会赶在所有人前头找到骆悠悠,藤彦堂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落一个“英雄救美”的好名声。这样一来,荣记商会不只有苦劳,也有不可忽视到了功劳。 正如藤彦堂的剧本里写的那样,确有一帮自称青龙商会的人率先找到了双虎家。 搞了一个这么大的乌龙,青龙商会的会长王世尧不可能坐的住。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晚上,他派人打探情况,但是现如今知情者死的死逃的逃,谁知道昨天晚上江胖子叫人抓到十三号码头的女人到底是何方人物。他希望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还没确认女方的身份,刚到码头的人就不见了,当天晚上一起不见的还有两个码头工。王世尧不认为这是巧合,于是派人去找那两个码头工,他预感只要找到了这两个码头工,就能找到那个丢掉的女人。他希望那个女人不是骆悠悠。 双虎住在羊城,羊城的一大半地方又是青龙商会的地盘。王世尧想掌握到他的住址,还是很容易的,所以他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双虎的家。 一帮人连门都没敲便破门而入,他们倒是不怕闯空门。在闯进来之前就看到院子里亮着灯光。 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七八个左右,大约是为了避人耳目,穿了统一的夜行装。为首的人冲着堂屋处敞开的门口高喝一声,“双虎在不在!” 双虎战战兢兢的挪到门口。见院子里的不速之客气势汹汹,不由自主吞咽一口,才发觉口干舌燥得厉害。 “双虎,会长请你喝茶。”为首的没有恶意,但口气蛮横,目光也凶巴巴的,仿佛只要双虎不识抬举,他就带头冲上去将人五花大绑带走。 双虎扶紧了门框才能强撑着站立住,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已经超越了他能承受的范围了。回头向藤彦堂求助,喉咙里止不住的发出类似哽咽的哀求声。 为首的发现他视线偏移,察觉到屋中可能还有旁人,他脸色紧了一下,目光中的神情有惊有疑有恐慌,生怕有埋伏,他提高警惕拔高声音,“屋里还有什么人,别躲躲藏藏的,给我出来!” 话音一落。为首的就看见双虎身边多了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目光微闪,打量了那少年一眼,几乎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你就是芫荽吧。正好。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青龙商会对芫荽的信息掌握的不多,他本没指望自己找到此人,却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会长点名的这两个人,他一块儿给找到了。 为首的暗喜不已,看来幸运女神还是眷顾他的。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得赶紧把人带回去给会长复命,不然被巡捕房的人察觉了,可就不妙了。 芫荽扶着身子发软的双虎,皱着眉目光不善的看着院子里的那些黑衣人,沉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双虎颤抖着声音小声说:“他们好像是青龙商会的,刚才我有听他们提到会长……”他咬牙又说,“我们不能跟他们走,不然就是有去无回!” 芫荽心一沉,看着来者不善的一帮人,眼中多了一丝惧色,却无丝毫的退怯之意。他和双虎要是束手就擒,只怕楼上的香菜和骆悠悠也在劫难逃。至于藤彦堂,此人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你们请回吧,我不认识你们,更不认识你们会长,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芫荽口气生硬,对那帮人倒还算客气。 为首之人似乎早料如此,他脸色狰狞的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们!” 他身形一动,如同一头正要扑向猎物的豺狼,带着他的小喽啰们大步向芫荽和双虎而去。 见那些人要来强的,双虎吓得浑身打颤,芫荽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他肩上多了一只手,稳住了他不由自主向后退去的身子,也安抚住了他恐惧的心。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为首之人虎视眈眈的望着突然冒出来的藤彦堂,从他惊疑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他显然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得藤二爷。但是他却认识藤彦堂身上的那套衣服——蓝埔军校的教官制服。 蓝埔军校的人?那不是天翰少爷就读的学校吗…… 为首的拿不准藤彦堂是敌是友,便没敢轻举妄动,脚步一收,与手下停在了几步远之处。 为首的身上带着几分江湖气息,将藤彦堂打量了一阵之后,对他抱拳一揖,堂堂正正的探口风,“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不知阁下与我家天翰少爷是什么交情。” 他大约是认为,眼前的人若是与王天翰交情不一般,有事就可以好商量了。 藤彦堂确实与王天翰的关系不一般,准确的说,他与王天翰一家的关系都不一般。 他唇边挂着浅笑,轻轻掸去大衣上如一层银霜的月光,那模样像极了闺阁女子思慕翘首期盼与之月下私会的梦中情郎,只一眼便会让人脸红心跳。 他目光一冷,一身肃杀,反而不让人觉得他笑的多么令人神魂颠倒了。 藤彦堂没有自报家门。反而觉得对方的言行举止十分愚蠢。对方提起王天翰,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青龙商会的了吗。今时不同往日,经此一遭,青龙商会难有昔日的风光。只要骆悠悠这个大活人一日没有找到,他们这些人怕是要成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 藤彦堂懒懒看为首之人一眼,没有错过对方不耐的神色,淡淡的说道:“我是不会让你们把人带走的。” 想赶在其他人前头带走芫荽和双虎,也得问问他答不答应。他大约也知道王世尧那只老狐狸想要搞什么鬼。无非就是要将芫荽和双虎二人送到总巡长面前平息他的怒气。 抓人的是青龙商会,救人的也是青龙商会,只要一口咬定这一点,王世尧就能自圆其说了。功过相抵,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王世尧派来的这些鹰犬,目前还不会伤及芫荽和双虎的性命,不过事后那就不好说了。 瞅准了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之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小角色,便没放在眼里。 他这回可看走眼了。 为首之人目露凶光。对藤彦堂霸道一指,“这可由不得你!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识相的,你最好给我让开,不然别怪老子拳脚无眼!” 他攒起碗大的拳头,冷笑着对藤彦堂示威。 藤彦堂丝毫不惧,云淡风轻的笑言:“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他给芫荽递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芫荽带着双虎道屋里躲着去,省的动起手来伤着他们。 芫荽没看懂他这个眼色原本的意思。以为藤彦堂是在给他打信号准备动手的意思。他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瞪圆了双眼,用力摆出一副吓人的面孔。 还别说,芫荽一凶起来。样子还挺唬人的。 他在码头上的劳累活儿没白干,至少锻炼出了一副好身材。 藤彦堂好气又好笑的将他挺起的胸脯拍了下去,“诶诶,我意思是让你跟双虎到里面躲着去。” 一听这话,芫荽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一个男子汉遇事躲躲闪闪畏畏缩缩,那像什么样子!藤彦堂以为他跟楼上的那些小娘皮一样吗? 芫荽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心里有些不能忍,暗暗决定今个儿一定要在藤彦堂面前露一手,闪瞎他的狗眼!叫他狗眼看人低! 芫荽挡开藤彦堂的手,气势汹汹的迈出那道不高不低的门槛儿,顶天立地往那帮人前面一站,好似一道岿然不动的屏障。 他什么话也没说,却又像是说了什么。 有什么本事,你们就拿出来吧,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芫荽没在十三号码头白混,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没少跟人闹矛盾,也少不了肢体冲突。他可不是手无缚j之力的小白脸儿。 看来让芫荽和双虎乖乖的跟他们走时不大可能了,这场纷争在所难免,为首的小声吩咐手下,“注意别伤到会长点名的那两个人。” 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那就不重要了。 众人得到示下,一哄而上。率先冲到门口的那个人被站在高阶上的芫荽抬脚蹬了出去。也没见芫荽使多大力,那个人就像狂风中的落叶一般被刮了出去,一连撞倒了两个人后抱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见状,藤彦堂不禁眼前一亮,当真对芫荽刮目相看了许多。 芫荽自认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他横臂一挡,又将一个冲上来的人撞了出去。 芫荽打架没什么技巧可言,就凭着一身无穷的力气横冲直撞,仔细一看满身都是破绽。 为首之人不想在他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他们能找到这里来,相信巡捕房的人不久之后也会找来。必须赶在他们前头将人带回去!他暗暗给手下打了个眼色,然后三四个人一齐向芫荽扑了过去,抓胳膊的抓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就是要将芫荽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芫荽被缠住了。 其他人越过他踏上高阶,试图把藤彦堂从门口拽出来。他们连藤彦堂的一根毫毛都没有碰到,脑门就被一只快手挨个儿拍了个遍。他们捂着刺痛的脑门纷纷退了出去。 不待他们再上前,藤彦堂就款款走下高阶,如同一步一杀的地狱修罗,散发着惊悚骇人的气息。 缠着了芫荽的那几人本想上去帮忙,可又怕一松手就放跑了好不容易制服的猎物。 双虎躲在门后,探着脑袋,战战兢兢对着藤彦堂的背影说:“二爷,您小心点儿。” 二爷!? 可是荣记商会的藤二爷!? 为首之人怔了一下,尔后满脸惊惧。 居然在这儿碰上了藤二爷! 如果传言是真,那再来一帮人也不会是藤二爷的对手。 事情有变,为首之人大喝一声,“统统让开!” 众人不约而同望去,只见他从腰后掏出一把手枪,长臂一伸,将枪口对准了藤彦堂的胸口。 他双眼里盛着恐惧,满脸却写着杀意,如果在这儿能干掉藤二爷,就算不抓人回去,那也是大功一件。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老子绑了!”持枪的为首之人恼喝了一声。 他的手下立马慌慌张张的去绑芫荽和双虎。 芫荽挣扎着,手脚被捆缚,犹做困兽之斗。 有藤彦堂挡在门前,根本就没人敢靠近去抓双虎。 双虎吓得逃回了屋里,片刻之后拎了一把菜刀出来,大喊大叫着冲到了院子里,几乎要失去理智的他,双眼变得猩红,如同一头嗜血魔兽。 “啊啊啊,我跟你们拼了!”双虎挥舞着菜刀冲向压制着芫荽的那几人。 见双虎真挥刀下来,那些人怕了,生怕被锋利的刀刃所伤,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得到空隙,芫荽挣断了麻绳,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断裂的麻绳狠狠摔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