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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殉国

    三百一十九

    大势已去

    等到我们从鬼子的伏击圈里突围出来,再整军清点过一遍人数之后,包括我在内聚集在佟副军长处的各部指挥官们,面上的神情都不是太怎么好看。

    原本有七八千人的南苑守军,经过惨烈的南苑防御战,再从南苑突围而出,又意外遭逢大红门鬼子萱岛联队的设伏。

    本就士气涣散,又已处在杂乱编制中的我军,在受到鬼子的突然袭击后,立即便处在了完全的劣势当中。

    这一战,可当真称得上是伤亡惨重。

    若不是有我的新二团忽而插入战场,成了这场战斗当中最大的变数,继而打乱了鬼子谋划甚久的布置。

    恐怕到时候军部主力所需要付出的伤亡代价,怕不止会是如今这样简单了。

    但即便如此,我们南苑守军也只剩下了四千多人不到。

    或许有在突围途中走散的弟兄,也有选择向南突围撤往保定的人在。但是此刻只剩了四千人不到,连原本人数的一半都没有。

    这样的战局,已然称得上是惨败了。

    佟副军长看着我们众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回北平罢……”

    回北平。

    避开了鬼子的追击,这个时候的我们,离着北平城已不是太远。

    回到北平休整待战,也将是我们这支残军唯一的选择了。

    将命令传达下去,带着战士们回往北平城中,在进城的时候却忽然收到消息,上峰要我们所有人往中南海集结休整。

    于是部队又改了方向,转向了中南海而去。

    在那里的,有从各处溃散而来,前往北平城休整的二十九军战士。

    只看到外围散乱的营帐,以及所见战士面上的灰败神情,我们便可以看得出,今日的战斗,各处的战局都不是太过乐观。

    将战士们安顿在营帐中整休,我在视察过团里战士的情况后,便立即离了营地而出,却是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按照上峰的命令,要求各部将官悉数往怀仁堂集结,将有重要军令向我们宣读。

    心里虽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但这场会的内容,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

    怀仁堂,怀仁堂

    怀仁堂乃是清朝光绪年间所建,原本是慈禧太后的日常起居之所。

    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城,虽然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个精光,但后来慈禧太后回京后,又耗费了五百余万两白银将这里重修,就连慈禧太后她自己,最终也是病逝在了这里。

    当然,在那个时候的怀仁堂并不叫怀仁堂。

    它有个与慈禧老佛爷相配的名字佛照楼。至于怀仁堂的名字,还是中华民国成立后,由大总统袁世凯所改的呢。

    不过在北洋政权没落以后,怀仁堂便彻底的闲置了下来。

    由于它所占地域不小,又恰巧是个无主的空地,今日就正好被我们拿来当了军营。

    就连今夜这场至关紧要的北平城内各部长官都要参加的会议,也被设在了怀仁堂中。

    会议定在晚上十二点准时开始。

    我们回到北平城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夜,又经过一阵时间的折腾,时间离午夜时分早已差得不远。

    我紧赶慢赶着来到怀仁堂中,在进门而入的一刹那,却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鼎沸声浪。

    大厅里站得人可是不少,不论武职文职,个个肩上都扛了花儿,我大致瞧过一眼,最次也是少校的军衔。

    仔细瞧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无奈之下的我只好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倚着墙站定静静等着会议开始的一刻。

    却就在我百无聊赖的等待着会议开始的时候,忽而传入耳中的一声惊叫,却叫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

    “吴团长”

    喊我的也是一名上校军官,瞧他的面容隐隐有几分熟悉,但面色却是憔悴苍白的很,怕也是才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

    我向着来人轻轻点了点头,问道,“您是?”

    “吴团长,师座……师座他……”来人却没有回答我问题的意思,抓住我的手哽咽几句,却是已再也说不出话来。

    听到眼前之人提起师座,我脑海中电光闪过忽而记起了他的身份。

    再瞧到他此刻哽咽难言的样子,口中却只一个劲的提师座两字,我的心里更是猛然咯噔一下,一丝不好的预感忽而生了出来。

    “赵参谋……”我扶正了眼前之人的身子,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师座,他怎么了?”

    我已然记起了这人,是跟在赵师长身边的一名参谋,我曾在师部见过他几面。

    还听人喊过他的名字,似乎和赵师长一样的姓赵。

    我直视着赵参谋的眼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耳中随后传入的回答,却仿似晴天霹雳一般,叫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相信。

    赵参谋哽咽几下,忽而痛哭出声,“师座……师座他,殉国了哇”

    “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听闻赵师长殉国的消息,我在初始的不敢置信过后,竟也有了与赵参谋一样哭泣流泪的冲动。

    强忍住鼻间的酸涩,我猛然抓住赵参谋的手腕,凝声喝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先还听说赵师长回了北平与宋军长商讨北平布防事宜,是以就算赵师长在下午最为激烈的突围战时并不在军中,我也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此时忽然听闻赵师长竟是早在中午的时候就已遭了日本人的毒手,我又如何敢去相信

    那样铁骨铮铮的汉子,那样为国为民的勇将

    抓住赵参谋的手臂,我想要从他这里问出事情的经过来。

    但赵参谋却也只是后来才听闻的消息,赵师长遇难的具体情形,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太怎样了解。

    听我想要知晓赵师长遇难的具体细节,赵参谋在红着眼圈和我仔细介绍过他所知晓的情报之后,忽而眼睛一亮,对着不远处走过的一人大喊道,“田副司令,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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