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严防
一百五十五 炮声刚刚停歇了没几分钟,鬼子的第一轮试探性攻击就已直冲着我军阵地而来。 我和毕连长两个连所镇守的突出部,正好挡在了鬼子进攻的道路上,可谓是首当其冲 洒河桥阵地在我们手中巩固了好几天,虽然说不上被经营成了铁桶一般,但凭着这些已近乎完备的工事,想要拦下眼前鬼子的进攻,战士们咬咬牙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更不用说趁着这些日子没有战事,团长可是抓紧机会从上峰手上讨来了大把的弹药。 手里有了弹药垫底,心中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底气。 我和毕连长互相对视一眼,主动的在他之前开口说道,“这场战斗还是以一连为主,我们二连受命上来支援,算是客军。一切,听老连长您的指挥” 军中最重资历,虽然我在这些日子里立过不少的功劳,但把自己放在毕连长的跟前,我依然还是当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 面对穷凶极恶的小鬼子,我们这支突出在外的守军里就必须只有一个指挥的声音。 对于自己的指挥才干,身上有几把刷子我还是看得清楚的,我若是非要和毕连长争这个指挥权,到头来坏的不止是我和毕连长这位老上级之间的感情,怕也会害了两个连上百条热血汉子的性命。 对于我放的极低的姿态,毕连长也没有故意的和我矫情。 他也是个极有经验的军官,自然知道此时对我们守军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毕连长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他指着左侧的一片阵地,对我说道,“那片阵地,我就交给你和二连的弟兄了” 我看了眼左侧阵地的地形,拍着胸脯对毕连长保证道,“放心吧交给二连,你放一百个心” 毕连长对我笑笑,我也笑着对他点头。 而后立即伏低身子从阵地前沿退了回来,一挥手带着战士们迅速扑往了毕连长指给我们二连的左翼阵地。 换防的过程没有出什么乱子,战士们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对左翼阵地的布防,换下了原来守在此处的一连三排的弟兄。 原本我将指挥权转手就交给了毕连长,还怕着二连的战士心里会有什么不愿。 直到此刻看到战士们均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毕连长的命令,认真的在左翼阵地上布下了防线,才终于算是放下了心来。 不过又想起毕连长就是前任的二连连长,而我如今用来构成整个二连骨干的战士又都是曾经险死还生的二连老兵,所以对于战士们能这么快就接受毕连长的指令,也就不再有什么疑问了。 我看了眼对面鬼子的进攻队形,忽的心中一动,去找了老棉花杆过来。 “咱们手上有多少弹药,打对面的小鬼子,够吗” “够了”老棉花杆听我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嘴巴都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处了,对着我笑道,“我现在手上存着的炮弹,可是有整整十好几颗呢” 十几发炮弹,就能称得上是好多 或许在以前我会对这样的说辞嗤之以鼻,但在如今真正了解过全军上下的弹药紧缺情况后,明白老棉花杆这样的说法,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对我们二十九军来说,区区一个步兵连手里能存着十几发迫击炮弹,在其他战士眼里看来,可真就是富得流油一样的土豪劣绅了。 “那就先瞄着那里。”心里虽然忽然的感到有些很不是滋味,但我还是很快的打起了精神,拉着老棉花杆趴在阵地上,伸手摇指着对面有大群鬼子聚集,或许正是鬼子指挥部的地方,说道。 我扭头看向正眯起眼睛测算距离的老棉花杆,满怀期待的说道,“瞄着鬼子指挥官的地方来上几发,打出一个开门红来” “嘿”老棉花杆这时也已算好了距离,心中有了底气的他面上闪着的尽是自信的光芒,“你就瞧好吧” 我看到老棉花杆面上的自信光芒,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老棉花杆的话。 既然老棉花杆说没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眼下鬼子还没有完全的进入我军射程,正好先叫老棉花杆他们打上几炮,杀一杀鬼子的锐气。 如果老棉花杆真能打一个开门红,一炮就端掉前方鬼子的指挥部,对稍显低迷的我军士气,更要有着不可估量的提升作用 老棉花杆带着他那个班的战士,很快的就在阵地稍稍靠后的地方布置起了他的炮兵阵地。 手上除了我们二连原本就有的两门掷弹筒以外,更有一门前不久在罗文峪之战中,追击鬼子溃兵时好运的从鬼子大营里捡来的迫击炮 而今日老棉花杆之所以敢放出那样的大话,也正是因着有这一门迫击炮支撑着他的底气 迫击炮由老棉花杆亲自cao作,两门掷弹筒则交由其他两名战士负责。 一人是原来二连的老兵,当初在白台子曾和老棉花杆一起炸过鬼子的野炮,手上的炮术定然不会比老棉花杆差了多少。 另一人却是前些日子才刚刚入营的宋浩然,这个在我升任连长后,才从战士们口中接过了秀才名号的战士。 相比于我的模样,这位带着眼镜颇有些书卷气的文人战士要更加适合被称为秀才,所以除了曾经三排一班的老弟兄以外,连里的其他战士倒都乐得把宋浩然称作小秀才。 我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宋浩然一眼,待看到他在摆弄手里的掷弹筒时眼里含着的庄重,我便知道口口声声说自己学过化学玩过的宋浩然果真在这方面有些本事。 对于自己将他丢给老棉花杆来带的举动,心里也隐隐有了些自得出来。 老棉花杆和宋浩然他们很快就布置好了炮兵阵地,像迫击炮掷弹筒这样的家伙什儿只要有个平整的地方就能开射,所以这个炮兵阵地的布置也就不会有太多讲究。 老棉花杆价好了炮,又眯起一直眼睛伸出手指瞄了半天,终于调整好了一个他认为最为恰当的炮位。 这才举目向我看来,“连长,打吗” 我挑了挑眉,沉声喝道,“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