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英雄少年
小鱼儿看着天玑,边笑便拱手施礼:“天玑将军,我哪里是什么储君?我素知将军文韬武略,智虑忠纯。怎奈咱们两国交锋,各为其主,以至于多有得罪,实属迫不得已。实不相瞒,我崇拜将军久矣,将军倘若不弃,不如来我西蜀,咱们共抗外敌?” 天玑大xue被点,手足皆不能动,受制于人,恨不得以死殉国,怎会忍辱偷生:“去你蜀国?你把我天玑当成什么?你口蜜腹剑,杀人不眨眼,还想骗人上瘾?” 小鱼儿一脸无辜:“天玑将军,此言差矣!我如何杀人不眨眼?我难道不曾善待俘虏?便是对将军您,不也是以诚相待?” 正说话间,江上飘来一叶扁舟。但见那小舟快如急闪,迅雷而至。 一红衣女子,飞如云,跃如风,自小舟上一跃纵上小艇。但见她快如闪电,探出素手,神农炎阳功”如火如荼。 小鱼儿大惊失色,飞身急躲,心中暗说:“何人如此神出鬼没?” 因小鱼儿全无防备,红衣女子一举得手。 小鱼儿定睛再看,只觉来人似曾相识。 天玑终获自由,喜极而泣:“红袖!” 小鱼儿闻言更是大吃一惊:“果真是红袖姑姑?” 波翻浪涌,天色不明,什么都看不清。何况小鱼儿长大成人,与小时候大相径庭,红袖哪里认得清来人? 红袖右手长剑虚晃,左手骇电而出,趁小鱼儿一时错愕,先后便解开天玑前心两处大xue。 天玑何等英雄?略一运气,腾身而起,“魁星踢斗”狂扫而出。 眼见天玑、红袖夫妻联手,势不可挡,小鱼儿好汉不吃眼前亏,飞身跃入水中,瞬间不见踪影。 天玑劫后重生,匆忙上岸,收拢残兵败将,率领大军,向高山从林的深处逃窜。 蜀军中路得了阿龙号令,对穷寇也不多加追赶,只是按部就班清理战场,白得了无数战船小艇、军械马匹,自是十二分欢喜。 再说天玑,纵步疾行,奔至天明,回望江火渐远,心下方定。眼见树木丛杂,山川险峻,道路难行,忧心忡忡。忽听前方鼓声震响,火光竟天而起,惊得他几乎坠马。 密林深处杀出一彪军马,却是金梭率左路兵马横住吴军去路。眼见对方兵强马壮,势不可挡,天玑无奈,拼死突围而去。 金梭依然并不追赶,又抢夺无数军械马匹、锣鼓帐篷。 天玑心灰意冷,行至天色微明。已是黑云翻滚,大雨倾盆,吴军衣甲无不湿透,饥寒交迫,惨不忍睹。 终于盼到暴雨初歇,天玑吩咐大军埋锅造饭,不料,仅存的救命米粮刚刚煮熟,蜀国追军又到。 却是银盾率右路兵马五千,冲杀过来。 天玑又累又困,饥渴难忍,哪有心思恋战?狠心挣命,率军迤逦奔逃,费尽心力,总算甩开追兵。 回顾残兵败将,只剩下十之有三。天玑心生悲凉,涕泪满衣裳。亮出长剑,便欲自刎谢罪,却被红袖死活劝解下来。 天玑终是稳定心神,痛定思痛:“可恨龙帆!当真是我克星!纵横半生,遭遇无数大风大浪,何曾这般惨烈?”无可奈何,唯有收整二万残兵败将,有序撤退。 就这般,沙鹰谷一战,吴军主力,惨不堪言。当真是:鱼娃锦囊妙计,龙爸用兵如神,以少胜多,出奇制胜。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万物无常新。” 正可谓人算不如天算,否极可泰来,乐极会生悲。 小鱼儿毕竟年少轻狂,好胜心极强,适才智取天玑,本已得手,又被他乘机逃走,岂肯善罢甘休? 他已彻底忘了爹爹交代:“归师勿掩,穷寇莫追”。仗着艺高人胆大,马不停蹄,继续穷追猛打,一心想再将天玑生擒活拿。 小鱼儿杀得兴起,继续冲锋陷阵,勇往直前,便与英勇无畏的元臻不期而遇。 元臻的“勇敢”甚至比小鱼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取得空前的胜利,难免有些得意忘形,更是杀得兴起。 于是,“真假元臻”,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都是热血满腔,热情高涨,肩并肩、膀并膀,投入紧张激烈的歼敌战场,完全忘了自己已经犯了兵家大忌——孤军深入。 不仅如此,小鱼儿还高估了队友的体能,一阵痛杀之后,扭头一看,元臻已是满头大汗、精疲力竭。 小鱼儿登时醒悟:“元臻再也抵挡不住,倘若元臻有闪失,父亲便是失职之罪,我也是罪责难逃。”念及于此,大声疾呼:“元臻哥哥,穷寇莫追,速速回营。” 可是,元臻实在自不量力,一心舍命杀敌,小鱼儿的话,哪里肯听? 于是,吴军继续撤退,两娃继续追击,两马并驾齐驱。 吴军虽吃败仗,却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天玑更是吴国名将,经过一夜休整,负责断后的五千名士兵,撤退有序,守备有方。 小哥两却是孤军深入,前后不得照应。 小鱼儿自恃勇猛,一杆亮银枪,舞成一团云雾,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 可是,向两旁一阵观瞧,哪有元臻踪影? 想那元臻,身为储君,奔着圣贤帝王冲锋,奈何圣贤大道再宽阔,打架斗殴不适合。 元臻不仅打架打不赢,逃跑也逃不利索,在突围关键时刻,还被人生擒活捉。 小鱼儿万般无奈,拼了性命,杀入重围,连挑带刺,将吴军杀得节节倒退。乘着吴军惊慌失措,小鱼儿一个镫里藏身,探出右手,将元臻一把抢回。 他抖擞精神,奋舞亮银枪,自是所向披靡。不要命吴军,但凡扑上前来,挨着就死、沾着就亡。只好纷纷作鸟兽散。 终于,小鱼儿带着元臻杀开一条血路,向西南方向逃窜。 途中,小鱼儿见元臻受伤不轻,唯恐他再遭重创,又将自己的宝甲脱下,强迫他穿在身上。 再说天玑的将士,都识得小鱼儿,更吃过他的大亏,只当他是西蜀储君,两日来一直被他欺骗、羞辱、追打,早已怒不可遏,恨不得断其喉,尽其rou,乃去。事到如今,眼见小鱼儿人单势孤、精疲力竭,岂肯善罢甘休? 于是,吴军调转旗帜,对着小哥两紧追不舍。 奔逃时间一长,小鱼儿胯下坐骑负重累累,根本难以支撑,驰骋速度越来越缓,身后敌人追兵却是越来越近,越聚越多。 小鱼儿心急如焚:“元臻哥哥,我下马抵挡,你现行撤退,定要多多保重。” 元臻眼见形势不好,一把揪住鱼娃:“要走你先走,你若有闪失,我如何对得起绿芙?” 小鱼儿闻言,登时痛得涕泪连连:“你早就对不起她,也不在这一回!若不是你乱献殷勤,她何至走投无路,远走他乡?事到如今,不仅芙姐走了,连龙哥也不在了。整整一个月,我都没能踢上蜀球!” 元臻闻言犹如五雷轰顶,泪水瞬间模糊双眼:“小鱼儿放心,笛龙是被卓星劫走,父君已经派人前去营救。等到战争结束,我定亲去东吴,帮你找他们回来。我更保证,从今以后,我只在心里待绿芙好,再不惹她烦恼。” 小鱼儿跳下战马,对着马屁股狠踹一脚:“元臻哥哥,你总算觉悟。不过,你是蜀国太子,可不能去东吴。要去也是我去,当真轮不到你!” 就这样,小鱼儿被数千名吴军团团围困中央,当真是孤立无援。他虽左突右冲,都是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