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对舞成双
雪舞不仅枪口向外,更是六亲不认。看向亲姐,声音冷如千年雪峰,万古不融:“歌姐,我等本就理亏,还要兵戎相见?害人害己,是你所愿?” 眼望碧雪,她却面色一变,楚楚可怜:“外祖母,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依舞儿之见,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如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 碧雪尚未发话,雪歌已是一脸怒色:“舞妹,你个龙痴!事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怎还是痴心妄想?” 雪舞一声冷笑:“歌姐,父亲教导多少回?让你远离卓星,你就是不听。倘若昨日只救外祖,便回岷山,也不会惹出这些祸端。” 雪歌怒极,出言无所顾忌:“也不知是谁?又是痴情,又是绝情。又没骨气,又没胆气。现在可好,生生输给小荷妖。 当真是: ‘巴山夜雨十年催,惊天动地一龙飞。 我居山南望山北,千里姻缘盼成归。 忽如一夜桃花泪,金戈铁马愿相随。 落花有意心无情,只能泪洒长江水’。” 雪舞本是一脸寒冰,闻听此言,便如万年冰川,瞬间融化,轰然崩塌,化作潸潸相思泪,滴落而下。可是,转瞬之间,泪眼成霜,风云突变,紧咬嘴唇,冷冷相问:“歌姐,你不是我,何必自以为是?” 雪歌心知言重,再不敢胡言乱语,只是眼巴巴看向外祖母。 碧雪却听得一脸寒意,满面暴戾之气,夺然欲出,怒视阿龙,双目喷火:“龙大将军,你也算威震环宇,名扬天下的英雄,我这小外孙,不曾涉世,你却以大欺小。” 阿龙不亢不卑:“前辈多有误会,此中是非,容晚辈分辨。小郡主受人蒙蔽,贸然出手,误伤驸马,错抓公主。后因天黑路险,误入歧途。” 碧雪一声冷笑:“我的外孙,长在雪山,年幼无知,确没见过世面。即便如此,也不容北鞑异族,肆意欺辱。” 阿龙分庭抗礼:“前辈,我的小妾,比之小郡主,更是年幼无知,更是没见过世面,何必多加为难?” 雪舞唯恐干戈再起:“外祖母息怒,龙小夫人柔弱娇媚,怎可能是彪悍粗野的鞑人?苍狼隐忍,白鹿温顺,虽是北鞑图腾,我华夏亦崇之尚之,怎能仅凭一背刺青,便误抓无罪之人?依舞儿之见,若想营救外祖,更不能伤了龙小夫人。” 碧雪强自隐忍,只盼息事宁人:“舞儿说得不错,只要龙大将军一视同仁,各留生路,我更不愿大伤和气。” 青荷哽嗓被扼,后背被抓,前后吃痛,苦不堪言。闻听此言,又生期盼。急切看向阿龙。 不料,他却一脸泰然,公事公办。 一如当日,射她寒针之时。 青荷登时大彻大悟:“‘变色龙’一直都在权衡利弊,变色做戏。倘若形势好,代价低,不苦其心志,不劳其筋骨,不饿其体肌,他就冒充情圣。倘若形势差, 代价高,比如大敌当前,比如危及国体,比如损害民生,他会毫不犹豫,置我于死地。” 念及于此,痛上心头,更要自救:“婆婆,您老火眼金睛,还请明鉴。龙大将军,他是战神,更是英雄,看的是大是大非,凭的是大智大勇。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您难道不知?我又非他的女人,您就是将我抽筋扒皮,剜目剖心,不能动其心,不能乱其性,反而断送您一世英名。” 碧雪根本不为所动,依然紧扼她的喉咙:“小姑娘,你骗谁?你若不是他女人,天下还有女人?” 雪歌脆生生一笑:“外祖母圣明,小荷妖素爱胡搅蛮缠,混淆视听。” 青荷顿感后背吃紧,痛的钻心,不可煎熬,索性拉起皮之条:“婆婆,我有应敌之策。舞姐才高八斗,美貌绝伦,惊若天人。倘若说通龙大将军,娶她进门,封做诰命夫人,岂非划敌为亲?” 雪舞闻听此言,怒不可遏,一张俏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恼,一阵悲,声音更是瀚海阑干百丈冰:“龙小夫人,你怎没心没肺?” 青荷诧异至极:“谁没心没肺?一心把火讨好你,又把‘变色龙’拱手相送,你却好心当成驴肝肺。” 再看“变色龙”,依然万事皆空,人生如梦,无动于衷,安稳如松。 青荷看看“变色龙”,瞅瞅雪舞,深觉二人对冷成双,珠联璧合。相较之下,自己无罪被抓,无错挨骂,定力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