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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回:画卷绘佳人

    耿落笙一拍大腿,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查一下这门派的来历,如今欺上我南郡耿家,老夫岂能束手待毙。【】”耿沧柔笑道:“耿府一堆杂事都要爹爹应付,如今你老恐是难以分身管这些琐事,不如交给我们这些小辈应付。”耿落笙苦笑一声,长叹道:“撇开秦家不提,想当年,柳凌耿三家正值盛名,哪个江湖宵小敢如此兴风作乱?如今柳重兄不知所踪,凌绝星死的早,老夫也多年不涉足武林之事,倒是给了这些混帐东西可趁之机,不成,不成,老夫若不重新出山,这帮龟孙子都以为我廉颇老矣。”耿沧柔笑道:“爹爹的雄心壮志女儿最是清楚,只是月落乌啼行事神秘,咱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爹爹盛名在外,太过引人注目,往前横刀立马,这么一来,敌人都作鸟兽散,咱们也没法弄清来龙去脉,所以这事就交给女儿吧。”耿落笙展颜一笑,拍了拍她肩膀,说道:“绝情神尼可没你这般机灵,不知是从哪里学的?”

    耿沧柔笑道:“那便是娘亲聪……”突然意识到什么,寡然住口不语。耿落笙已是黯然神伤,眼角落在墙上,喃喃说道:“这话不错,你娘聪明贤淑,世上再也无人能及,你爹爹……你爹爹……”一时热泪盈眶,哽咽不语。

    柳悦清在旁默默听着父女两人说话,都是脸带微笑,这时耿落笙突然神伤不已,柳悦清愣了一下,随着耿落笙目光瞧去,这才见到一处墙面挂着一副字画,画上绘有一名妙龄少女,手捻珠花,巧笑嫣然,正款款注视着前方,似在凝视观画之人,画卷左下角落款三字:唐梦柔。

    这幅画栩栩如生,乍眼望去,图中少女欲破纸而出,可见画者笔功之佳难以言喻,柳悦清看了数眼,忍不住叹道:“此画妙不可言,是晚辈生平仅见,世上有这等丹青高手,着实大开眼见。”

    耿沧柔说道:“图上女子便是我娘,这是她年轻时岁的样子,可算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柳悦清一惊,脱口说道:“原来是令堂,难怪如此秀美夺目。”复又望去,画上这位少女瓜子脸蛋,确是和耿沧柔十分相似,但肌肤胜雪,娇艳欲滴,这和耿沧柔却又大相庭径,他转眼又想起耿沧柔一双玉手吹弹得破,脸蛋却隐隐透出几分黑色,不禁朝耿沧柔望去,心中一时恍惚不已。

    耿落笙擦了擦眼脚,说道:“内子过世甚早,老夫便请了一个作画高人,将内子当时容貌作成字画,以籍老夫思念。”柳悦清回过神来,吃惊说道:“这幅画上尊夫人看似不过双十年岁,如此说来,竟是英年早逝,令人意想不到。”耿沧柔见爹爹悲伤难抑,急忙抢先说道:“我娘患有先天心脉缺损,一生受不了大刺激,后来她嫁了我爹后,生我时承受不了这般巨大的痛苦,便撒手西归了。”柳悦清啊地一声,露出痛惜之色,说道:“晚辈年幼时来过这里,果然未见到耿夫人,原来是……”说着微微叹气,甚是遗憾。耿落笙摇头说道:“我深知她有这个疾病,却让她冒险生女,其实是我害死了你娘……”他悔恨不已,一时又牵动伤势,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耿沧柔急忙拉着耿落笙的臂膀不住安慰:“爹爹都责怪自己快二十年了,如今怎么还想不开,娘亲若是地下有知,她也会不安的。”耿落笙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唉,情不自禁,让贤侄笑话了。”

    耿沧柔指着书橱旁的一个箱子说道:“不单单是墙上这幅画卷,就连这里也都是爹爹纪念娘亲之物,都快满满一箱子呢。”

    柳悦清说道:“前辈至情至性之人,晚辈深感敬仰。”耿沧柔咯咯笑道:“柳少侠不必赞誉,我爹爹原本是个五大三粗的浑人,也没念过几年书,在江湖上厮杀许多年,才给他闯出了个万儿。却没料到人到中年,竟然性情大变,学起别人儒家思想,把自己的名字都改成耿落笙,据说还常常为此沾沾自喜,他那股酸腐书生气味都是装出来的,什么时候激他一下就会原形毕露了。”

    耿落笙哎呦一声,大叫道:“柔儿,你怎么能在贤侄面前这般说你爹爹,太不象话了。”佯装生气举手便做打势,耿沧柔忙起身往后跳开,嘻嘻一笑。她此话原意让爹爹分神,此时见爹爹悲伤略减,心中微宽,笑道:“爹爹称呼柳公子为贤侄,这又听说和柳公子爹爹曾有故交,武林两大绝顶高手相识定有不少轶闻,女儿却从没有听闻爹爹谈起过,此时不如说来听听。”她一心要爹爹的心思从娘亲身上转移,便说起柳家之事。

    柳悦清心中一动,心道:“爹爹和耿家素来交情不浅,但于此也没怎么说过,这倒是要听耿前辈叙来一听。”眼光烁烁盯着耿落笙,也显露出好奇神色。

    耿落笙精神一振,往后靠在椅子上,说道:“这事说来的话,倒也不算繁缛,你爹爹年少时气盛火爆,行事就有些冲动,而且并非你爹爹自负,当年我年方弱冠,劈空掌法已练至九成火候,在耿氏一族中虽然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已是前无古人,那时,你爹爹的劈空掌……”耿沧柔秀眉轻蹙,打断耿落笙说话:“爹爹,女儿问你和柳前辈如何结交之事,你怎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了?”

    耿落笙哈哈一笑,说道:“小妮子急什么,爹爹不正说着么,当时柳重兄也是少年才俊,一身家传所学高深莫测,令武林同道侧目,其名声之响一时无二。”耿沧柔笑道:“莫非爹爹不服气,就去找柳前辈过招了?”耿落笙一拍手说道:“我女儿兰心蕙质,一猜便中,当时柳家的‘九掌惊龙’被称为天下第一掌法,而我耿家的‘劈空掌’则被公认为世间最难练的掌法,那时你爹爹我心中很是不服,既然是天底下最难练的掌法,为何不是天下第一掌,这个道理当时我一直没想通,血气方刚之下,就去找柳重兄打了一架。”对着柳悦清笑了笑,微微昂首,脸上浮现悠然神往的表情,似乎正在追忆当时那次交手。

    耿沧柔眼珠子一转,说道:“爹爹,最后该是你输了?”耿落笙笑了笑说道:“你如此看不起你爹爹?”耿沧柔扑哧一笑,望了柳悦清一眼,微笑不语。耿落笙说道:“我和柳兄交手了有百余招,最终输了一手,我自认当时竭尽全力,却依然不是柳氏‘九掌惊龙’掌法的对手,这门掌法如此精妙,不愧是天下第一,昨日见到贤侄,我也是见猎心喜,想再度见识一下天下第一掌。”

    耿沧柔笑道:“爹爹原来有这个私心,却差点栽了个跟斗,多年深居简出,爹爹的功夫退步不小啊。”耿落笙也不反驳,说道:“所为不打不相识,柳兄虽胜我一招,但也是竭尽全力险胜而已。当时我们各自钦佩对方,深感对方英雄气概颇合己意,所为倾盖如故便是这个道理,自此之后便成为了故交。”说到此处,耿落笙似乎有些情不自禁,探出身子握住柳悦清的双手,长叹说道:“不料数年前,你爹爹无故失踪,下落不明,老夫也曾经数度探访,却始终未有你爹爹行踪消息,柳兄正当壮年,一身绝艺护身,理当不会遭遇不测,这段武林悬案至今未解,令耿某也无法释怀。”

    柳悦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说道:“前辈高义,晚辈感激不尽,晚辈最近遭遇种种变故,便感叹人事无常,那是谁都无法预料的,家父若是在世,他销声匿迹自然有其道理,总有一日会再次相会,到时便能真相大白。”耿落笙点头说道:“老夫也深有同感,柳重这小子定是有极为重要事情要办,这才躲躲藏藏,不见行踪,不过他不告知老夫,简直是岂有此理,到时候他再现身,老夫要抽他几个耳括子。”

    耿沧柔失笑道:“爹爹,你把柳重前辈叫作小子,又要抽他耳括子,柳少侠可要你再尝尝‘九掌惊龙’的滋味了。”柳悦清笑道:“耿姑娘说笑了,晚辈岂敢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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