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窑镇卫生院（１）
开车的中年人停下老式的三轮车，就在公路的一边。【】他并没有上前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一个人抽了起来。 “前面，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吐出一口烟雾的中年人说。 封里朝着前面看了几眼，然后问：“那还有别条去窑镇的路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这是唯一通往窑镇的路。” “那前面这事大概要多久，那些人和车才会离开？”眼看着就要到窑镇，封里莫名的急躁了起来。 享受地抽了一口烟，中年人神色淡定地说：“这个说不定，也许等下就好，也许好几个小时，也许明天也不一定。” 封里被中年人说得愣了一下，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管它什么事。”中年人说：“若是堵久的话，就只能回桃花村。若是不久的话，就直接去窑镇。” 封里砸吧了一下嘴，咽下了口中的话。 中年人找了个地方停车安心的呆着，抽着烟，吐着雾，好不自在。封里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马上离开。中年人停车的地方，离前面人车拥堵的地方有点远，让封里无从得知出了什么事。而站得远的人，也没几个。 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周边后，封里找上了一个坐在摩托车上的人。 “请问你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吗？”封里礼貌地问。 被问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他一手拿着头盔，时不时地露出几声怪异的笑。听到封里的问话后，他侧过头来，瞥了封里一眼，然后怪声怪气地说：“这年头，长得好也是个罪过。” 封里被对方这无头无脑的话，弄得一愣，“什么？” “想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小伙子得意地说：“嘿，前面那发生的，是一个小白脸正在被追杀的事。而这，就是抢走混混女朋友的下场。别以为自己有脸，就到处勾搭……” 封里愣了一下，有些无法接受这人的话语。转过身，便准备往前面去看看这路还能不能通过，好前去窑镇。 “喂！我说，你长成这样，往前去不怕殃及无辜？”小伙子幸灾乐祸地说：“前面那混混可是双眼泛红，只要是长得过去的被看见了，就忍不住手中那把刀呀！话说这热闹，可得有命看才是。” 丝毫不理会小伙子的话，封里跨步便朝着前面走去。 车子停得多，周边也围着好些人，吵吵嚷嚷，封里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 待封里走过去时，一个右脸有着刀疤的人，回头凶狠地瞥了他一眼。封里脚步一顿，绕过了刀疤男所在的位置。 人群的中间，停着的是一辆私家车和一辆摩托车。私家车车门紧闭，有一人满身是血的靠着车窗上，不知生死，胸口是一把只剩下刀柄的刀子插着。 周边的人议论纷纷，没人敢上前一步。而之前小伙子说的混混，并没有在现场。 “真是造孽呀！”边上的人说。 “可不是，这年纪轻轻的……”另一人道：“据说那个混混提着一把大刀跑了。” “早晚会被抓到。”回答的人，坚定地说：“那么多人看见，能跑去哪儿？” “也对。”迟疑了一下，又说：“看样子已经挺久了，警察怎么还没到？” “快了吧！在一见到那混混拿刀砍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报警了，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那就好，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现在全身是血，我们也没法动。” “谁说不是，要是一不小心搬动大出血了，可就是人命呀！” “希望窑镇卫生院的付医生快点到，不然这人没有当场死亡，也会因为没能抢救及时而没命。” 听了周边人的话，封里总算挤到了前面来。 封里站着的位置，正对着被砍的人。抬头看去，刺眼的鲜红血液，让封里骇然地打了一个冷噤，倒吸几口凉气，头皮阵阵发麻。封里忍不住心中的惊恐后退了一步，却踩到了后面的人，被推搡了一下，差点直接往前扑去。 刺鼻的血腥味，更是让封里忍不住想吐出来。 一眼，便叫封里毛孔竖立，急忙埋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然，这时靠在车窗上的人却突然动了一下，引起了周边人的惊呼。更是有人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没死。” 只见靠着窗口的人，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无神的双眸，对准封里的方向看。 封里在众人的惊呼中，抬头看去。顿觉毛骨悚然，只见那双无神的眼眸中，印着自己的影子。 封里脑袋当机，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白着脸反应过来。封里跄踉地转身往中年人的方向跑去，直到靠在车上，才惊觉，自己已经手脚发软。 见到封里出来后，坐在摩托车上的小伙子朝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随即把头盔往头上一戴，开着摩托车离开。 中年人砸吧了一下嘴后，问：“前面怎么样了？” 哆嗦了半响，封里才说，“医生和警察都快到了，很快这条路就可以过去了。” 封里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警车的声音和急救车的声音。 待人群渐渐散去，车辆终于可以通行，而事发之地，却残留着一滩血迹。中年人开着老式三轮车驶过时，封里瞥见了这一滩血迹，顿时不寒而栗地侧过头。 到了窑镇，中年人把封里送到卫生院门口才离开。 站在门口，接受阳光的洗礼，封里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回温了一点。 找到了莫云的病房，封里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叩门。 里面是一个封里没有听过的声音在说话，偶尔只有莫云的一两句回答。 当门从里面被打开的时候，封里才尴尬的发现自己站得有点久。 打开门的是一个护士，人长得娇小可爱，身高只到封里的肩膀处。只见她打量了他几眼之后，才撇嘴道：“你是找莫云的吗？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封里有些尴尬，说：“正准备敲门……” 只见小护士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的走了出去。 深吸了几口气，封里才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莫云站在窗口边，朝着窗外看去，似乎没有听到封里进来的动静。 看着莫云的背影，封里喉咙有些发干地说：“听悦悦说你受伤了，现在……好点了吗？” 半响，莫云才转过身来，无悲无喜地看着封里，“我没事。” “我……只是担心你，我……”封里看着莫云，双手握拳又松开，随后深吸一口气，才干巴巴地说：“莫云，我知道当初……” “闭嘴！”莫云突然有些情绪不稳，连忙侧过头不看封里，良久才说：“悦悦呢？悦悦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封里苦笑的看了一眼莫云，“悦悦她说去找个熟人打听你的下落，现在在吉镇那边，估计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熟人？”莫云问：“谁？” “悦悦管那个熟人叫胖胖。” “胖胖？”莫云回想了一下，才说：“原来是她呀！” “你……”封里有些迟疑道：“打算怎么办？” 莫云看着封里不说话，眼中闪过疑问。 封里说：“关于你在桃花村受的伤，打算怎么处理？” 莫云朝着窗外看去，声音几不可闻地说：“我不准备追究。” “但是……” “封里。”莫云回过头，认真地说：“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莫云……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这样？”封里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下。 面无表情的莫云突然扯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红唇中吐出无情的话语，“我和你只是陌生人。你是悦悦的男友，我是悦悦的朋友，彼此毫无关系。” 封里还想说什么，莫云却下了逐客令，便只好退出病房。 肖悦晚到了一个小时，一进来就风风火火的，身后跟着的是有些偏胖的女子。 扫视了一圈之后，肖悦问：“封里不是说已经到了吗？怎么没见到他人？” 莫云说：“估计路上耽搁了吧！” 肖悦耸了耸肩，“算了，不问他了。对了，你该说说你在桃花村怎么受的伤了吧？” 待莫云说完后，肖悦紧皱眉头说：“你是说你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到的这里，听护士说是桃花村的村民送你过来的？” 胖胖说：“那这样的话，桃花村村民估计是不想你们追究这件事情。” “但是，太过分了。”肖悦说：“他们本来就不对，竟然还错上加错，不追究怎么可以？” “悦悦，你别忘了我来到这里的目的。”莫云轻叹，“一旦这件事闹大，之前的事想要继续追查就无从下手了。” 顿了顿，肖悦有些迟疑地问：“云云，你为何要这么执着的去追查关于桃花村有人失踪这件事？是不是里面有你的……” “悦悦，你说过不问的。”莫云突然抬头，直视着肖悦。 肖悦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说：“抱歉！” “其实，你可以不必参与进来。毕竟……”莫云突然说。 “不，我已经参与进来了。”肖悦坚定地说。 这时胖胖也说，“我不能进桃花村，但是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这边，封里在离开病房之后，就去外面找了个旅馆，晚上好安顿。 回来时，想着肖悦她们也到了，便带着些吃的进来。才走到住院部门口，便见两个护士推着一个人出来，上面盖着白布。 两护士一高一胖一边推着车走，一边压低着声音聊天。 “你昨晚听到了没有？”高一点的护士声音有些发颤。 胖一点的护士问：“什么？” “我们卫生院的后山，你知道的……”高护士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倒吸几口凉气。 “那个东西……”胖护士面色一白，骇然道：“难道……并不是传言，是真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