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吉镇婆婆
待跑过两个深巷之后，肖悦才来得及问：“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跑？” 胖胖背靠着墙面，气喘吁吁道：“他们在解剖尸体……” “解剖尸体？解剖什么尸体？”肖悦看向胖胖，随即面色一白，“难不成是人的尸体？” 胖胖摇头，“不是人的尸体，是狗的。【】据说狗流出的血液可以起到驱邪的作用，所以刚刚那条深巷，一直以来都是作为解剖点。且，在解剖过程中，不能让他人看见。” “无法理解。”肖悦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我也是无法理解。”胖胖道：“记忆中，我见过他们解剖，那是在我十岁的时候。他们解剖狗的尸体，让血液一点一点的流入水沟，在最后一滴血液流尽后，他们便会把尸体分解，然后带去坟场。” 顿了顿，胖胖接着道：“若是解剖全过程被看见，那么看见的人就会被带入坟场，然后……” 说到这里，胖胖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肖悦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也没了好奇心，“瞬间觉得你们这比桃花村还要恐怖。” “不过是十年才举行的一次，所以很难遇到。你没发现，除了在刚进老镇区遇见有人之外，后面的路程中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吗？”胖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甩手道：“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深巷中，身着素白长衫的人依旧忙活着手中的事。 素白长衫的人群中，一个干哑的声音道：“刚刚……似乎有人……” “能有什么人？”另一个人回答：“这条路今天不是禁止通行了吗？” “许是听错了。”又一个声音道。 “好了好了，快点忙完，等下还要去坟场。”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此次的交流。 沾满着血液的手，在交织着，边上是一双怨毒的眼珠。 “老镇区和新镇区一点都不同。”肖悦左顾右盼的看着，显然忘记了之前的事，“老镇区的人总觉得神神秘秘的，还是住在新镇区舒服。” “确实。”胖胖点头，“住在新镇区的都是年轻的那一代，比如我爸妈他们。他们说老镇区太过压抑了，迷信的老规矩还很多。” 两人走了很久才到吉镇婆婆住的小斜坡下。肖悦抬头看去，白墙碧瓦的古宅，顿时映入眼帘，“这宅子真古老，若是云云看到了，定是欢喜不已。” “吉镇婆婆家的宅子，已经有百年历史了，不古老才不正常。”胖胖道：“听说在文革时期，这宅子差点就让红卫兵给拆了。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留了下来，分给了无儿无女的吉镇婆婆住。” 沿着曲折的小径上去，边上是不知名的花草。分割成一块块的土地，上面种满了庄稼，这些都是肖悦没有见到过的。 指着一大堆藤蔓缠绕的那块地，肖悦问道：“那是什么？藤蔓怎么是种上去的？” 胖胖的嘴角微微抽搐，无语道：“那是红薯藤子，地里的是红薯。” 肖悦讪笑，“我这是第一次见到。” 小径的路不是很长，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上面。离着吉镇婆婆的宅子近了一点，肖悦更是感觉到了，这个宅子浓厚的历史气息。 古香古色的宅子，朱红色的门，已经老旧，却也依旧喜庆。 还未走近，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这是檀香的味道，和寺庙里的一样。这股味道，瞬间给这个宅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布。 “檀香的味道……这个吉镇婆婆每天都在念经不成？”肖悦疑惑道：“你闻闻，都快赶上寺庙里的味道了。” 闻言，胖胖不雅的白了肖悦一眼，小声道：“你别口无遮拦的，吉镇婆婆可不信佛。” “不信佛？”肖悦诧异，“可是檀香味这么重，不是烧香烧出来的吗？” “谁跟你说只有佛家才烧香的。”胖胖撇嘴道：“吉镇婆婆信的从来都是道教，与佛无关。” 隔着院子的，是一木制的大门，门上贴着剪纸。肖悦凑过去，脑袋差不多给贴在门上了，愣是看不出个什么来。 肖悦回过头问：“这剪纸剪的是什么？” “谁跟你说这是剪纸的？这是一种符纸，驱邪镇宅用的。”无奈地瞥了肖悦一眼，胖胖道：“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找吉镇婆婆问问。” 随手推开门的胖胖抬步便走了进去，顺手又把门给关上，让好奇的肖悦心痒得不行，却又不敢推开门进去，只能在门外干等着。 门口边上是两棵树，树不是很高，刚好和围墙一样高。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布条，布条上面写着字。而这字在肖悦眼中跟个狗爬似的，一个都认不出来。 宅子被一道竖起的围墙遮住，只能看见二楼以及房顶的瓦片。房顶的四角微微上翘，中间则是瓦片叠成的双龙吐珠的样子，看得肖悦惊奇不已的拿出手机，忍不住连拍了几下发到朋友圈去。 随后一个人在外面转悠的等着胖胖，没有见过的庄稼一物，就已让肖悦不会显得无聊。 吉镇婆婆家，很简洁。在胖胖眼中，那是十年如一日的样子。 落院里，墙边是缠绕着的葡萄架，下面是石桌，石桌上放着一个茶壶，还冒着烟儿。围坐的石凳上，被放上了席垫子。 吉镇婆婆的院子被铺满了平整的石块，除了葡萄架下可以看到泥土之外，其他的都很干净，一片落叶都没有。 正对着院门的是堂屋，堂屋门前的是两根涂了红漆的木柱，支撑着二楼的阳台。 此时，堂屋的两扇门大开着，让进来的胖胖可以一目了然的看见里面的场景。堂屋的正中间，是一方供桌。供桌上，没有什么祭品，只有燃着的香。而供桌下则是一个铁盆，铁盆里，是燃尽的纸钱灰。 走到堂屋门口，并没有见到吉镇婆婆人。 胖胖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头朝里看了看，才出声道：“吉镇婆婆您在哪儿？” “谁找我？”后院传来中气十足的苍老女声，随即就是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是我，胖丫！”| “是胖丫呀！自己从侧门进来。” 侧门，是堂屋右边上的一个小门，是直接通往后院的。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坐在水井槽边洗菜的吉镇婆婆。吉镇婆婆长得很瘦小，岁月的痕迹爬满脸颊。黝黑的皮肤，松松垮垮。和身上的衣服一般，看起来很空荡。不过一双眼睛却很明亮，没有一般老人的浑浊。且牙齿完好，说话语句清晰，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个已经半身入土的老人。 见胖胖进来，吉镇婆婆连忙洗净最后的菜，然后起身甩了甩手，直接往身上擦拭，“今天婆婆炖了鸡汤，胖丫可要留下来吃饭？” 帮忙拿起菜篮子，胖胖道：“婆婆，我今天过来是找您有点事。” “什么事？”吉镇婆婆推开厨房的门，走了进去，“是你那个朋友的事？” “婆婆您知道？”胖胖放下篮子，帮忙升起厨房灶台下的火。 “我能有什么不知道的？你才回来，除了你家人让你快点找个男朋友结婚外，还能有什么事。这事除了你那个朋友，就没别人了。”吉镇婆婆舀了一瓢水倒进灶台上的锅里，然后盖上锅盖道：“你昨天去接你朋友的事，你妈过来看我的时候，就跟我说了。” “我还以为您老未卜先知呢！”胖胖道：“对了，婆婆我朋友现在就在外面，您看……” 吉镇婆婆摇头，“胖丫，婆婆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胖胖失望的低下头，“我知道。” “说吧！是什么事，我能帮忙的话，就帮忙。” 闻言，胖胖惊喜道：“婆婆您真是太好了。” “好了，你个马屁精。”无奈的看了胖胖一眼，吉镇婆婆搬起小凳子，坐在一边择着葱。 胖胖放了几根干木柴进去后，连忙坐在吉镇婆婆的对面道：“婆婆，是这样的，我朋友他们去了桃花村，然后……” 说完之后，胖胖立马一脸紧张地看着吉镇婆婆。 “是这样啊！有点难办。”吉镇婆婆皱眉，“自从文革之后，我很少处理这些事。对了，你们报警了吗？” 胖胖道：“桃花村的人说云云回去了，我们怀疑她是不见了。电话无法接通，也没有她家里的联系方式。再说我们现在只是怀疑，报警也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说怀疑云云失踪了，然后让他们找找，别人不把我们当疯子赶出来才怪。而且您也知道这边的情况，不严重的话都是自行处理的。” 叹了一口气，吉镇婆婆摇头道：“桃花村，那个地方……” “不祥的是吗？”胖胖接过话，“我们来的路上遇见了严爷爷，严爷爷他说桃花村是个不祥的地方，但是那不都是传说吗？现在哪还有这些？” “不信你还找到我这？”吉镇婆婆打趣道。 “我……”胖胖穷词的看着吉镇婆婆，急得满头大汗。 “好了好了，婆婆不问便是。”吉镇婆婆起身道：“想必你严爷爷也跟你说了不许进入桃花村，你若是应下的话，婆婆就帮你看看你那朋友在哪。” “婆婆您怎么和严爷爷说一样的话？”胖胖不解，却也随口应下说不去桃花村的话。 见到胖胖满口敷衍的样子，吉镇婆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呢喃道：“罢了罢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婆婆您说什么？” “没什么。”吉镇婆婆摇头，“你随我到堂屋去。” 堂屋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明亮的屋子顿时暗了下来，胖胖吓了一跳的朝着吉镇婆婆看去，且见原本和蔼可亲的吉镇婆婆顿时变了一个样。霎时，胖胖惊恐地长大了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