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章、联合钱庄开业
精致的红漆食盒里,拿出两碟rou菜,一盘素菜,萧夜暖和的书房里,靳宝良和萧夜坐在矮炕上,隔着炕桌吃了简单的午饭。 清蒸嫩鸡仔,红烧肘子,凉调青菜,一小壶的汾酒,这种看似简单的饭食,在这边远的草原上,也就靳宝良这种大商户能经常消受得起,平日萧夜是不肯这么奢费的。 自带酒菜找到了萧夜,靳宝良笑眯眯地给酒杯里斟满了酒,“来,妹夫,咱俩先喝一个,” 滚辣的烈酒下肚,萧夜cao起筷子,夹了块rou嚼着,不动声色地看着靳宝良,也不问他所来何意,就当他是来送酒菜的。 又是一杯酒下肚,靳宝良忍不住了,乐呵呵地给萧夜讲起了自己走私粮食的趣闻,当然,他要是不挣了油水,也不会在这里开讲了。 “那梁家、翟家还有东南的范家,听说他们从杭州买了十个瘦马,近期就送过来了,妹夫你可是要把持住啊,不要伤了身子,” “黄家、王家还有山西李、王两家,也在暗中打听妹夫你的爱好呢,” 不得不说,济农和西门萧夜的联手,不但令甘肃镇官府、卫所很是忌惮,也让这些商家们,多了一份信心,更让靳宝良佩服meimei的眼光。 当然,敌视西门萧夜的人,那传出去的漫天谣言,靳宝良自是不会说的,说了那不是晦气了嘛。 靳宝良絮絮叨叨的话,萧夜只是默默地听着,慢慢地品着烈酒的浓香,从一个小小的稚嫩世袭百户,一步步走到现在,他的城府也在逐渐形成。 “那梳妆镜、肥皂、火柴、香水、打火机、玻璃运过去,你没见啊,那老羊口商铺的商家们,眼睛都直了,谁不知道咱们波斯货物质好价也好,就是买不到,哈哈哈哈,”喜笑颜开的靳宝良,说到这里,正要伸手去拍萧夜的肩膀,但面前一双清冷的眼睛,让他顿住了话头,尴尬地收回了大手。 “不是咱们的波斯货,是本侯爷的波斯货,你要记住了,你靳家不过是买主罢了,”萧夜淡淡地说道,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哦,是,是,”靳宝良尴尬地擦擦嘴上的油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百户军官,而是一个和草原上济农有了密切联系的“侯爷”了,尽管他也不认可,认为那不过是笑话,但那大印可是真的,人家草原上的济农认啊。 虽然萧夜自称侯爷,在靳宝良看来,那是有着不小的官瘾,那就有机会可乘了。 笑话不笑话的,就看手里的实力了,而这个便宜妹夫手上的军士,让靳宝良很有压力。 这时节,商人的耳目是最为聪敏的。如果,如果可能的话,他不介意给做中人,调和一下妹夫和甘肃镇卫所的关系。 只要萧夜舍得拿出一定的诚意,这种在他看来两全其美的主意,也不是不能实现,最起码,官府那边是要得大利的。 但看萧夜这幅表情,靳宝良就知道,想让这个桀骜的妹夫再次归顺于官家脚下,恐怕难度不一般的大。 萧夜在甘肃镇里搞出来的事,他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个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手段狠辣不计后果的军户,想糊弄没那么容易。说白了,在甘肃镇卫所、官府眼里,西门萧夜现在和大马贼已然无异,而且是身家颇丰的马贼。 “你们靳家在此,既然是在给本侯爷做事,得利那是自然,但凡事不可过,小心为上,”缓和了一下语气,萧夜吃了青菜后,放下了筷子。 “你是聪明人,该如何做自然明白,没事的话,我要去公事房,甘肃镇那里的边兵营,一直没时间找他们说道说道,现在该是时候了,” “吕念山这个老货,不能活过今年,”嘴角挑起一点笑意的萧夜,说出的话,让靳宝良后背上冷汗嗖嗖。 大明总兵官啊,他这是想要作甚。 “哦,这个,侯爷,侯爷留步,宝良有话要说,”见萧夜不是作假,而是要真的离开,靳宝良赶忙急急道,“是钱庄的事,钱庄,” “恩?钱庄?与本候何关?”已经套上了翻毛大衣的萧夜,不解地问道。 “哦,是这样,靳家想在这石堡里,设一间钱庄,只要侯爷你点头,那就有两成的干股,”擦擦脑门上的白毛汗,靳宝良已经站在了矮炕下,习惯性地微微恭下了腰身。 这种动作,他也只有在京师里那些大佬家里,才会显露出来,现在本能地就做了。 “钱庄?白楞纸?不再外卖?”萧夜反应很快,疑惑地看着靳宝良,“我那白楞纸,一年能卖出多少钱?你那两成干股,有多少利水?” “这个,这个,”靳宝良嘴角一缩,就知道这次他来的不巧了,这个年轻的侯爷,恐怕心里有事。 “本侯现在缺的,是粮食、中草药,有多少要多少,你的手伸的长了,”冷冷地盯着靳宝良,对这个油滑又有眼光的商人,萧夜的本意,那就是能用则用,用不了干脆就得灭掉,省的留下隐患。 当然,现在靳宝良还是有用的,看在三娘的份上,萧夜不会这么快就对靳家下手,毕竟张家口那里还是远了。 在萧夜的逼视下,脸上汗如浆出的靳宝良,身子微微一个哆嗦,刚才萧夜身上突然冒出的杀意,尽管一闪即逝,他还是感觉到了。 “不过,你说的这个钱庄,既然提起来了,也不是不能开,”转过头,在书房里转了两圈,萧夜干脆又脱了大衣,半坐在矮炕沿上,cao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放嘴里慢慢嚼着。 “本钱嘛,一共先定下五万两黄金,侯爷府出四万两,提供全部的银票用纸,至少要占八成股,剩下的,”在靳宝良期翼的目光中,萧夜冷酷地说道,“你们九个大商家分了,能拿多少份额,看你本事,” 把这些商家绑在身边再用两年,他就不在乎他们的作用了,到时候是杀是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看心情。养猪还得喂糠呢。 “还有,”萧夜从上衣兜里,掏出几粒藤草果子,这种有着不多果rou的果子,他既然发现了更大的用处,那就得有人去办了。 背黑锅的事,商家最合适了,有了丰厚的利润,没他们不敢做的。 “这种翡翠藤的果子,你要尽量收购,花钱不怕,还要在各地派人栽种,找没有矿脉的地里栽种,”说完,把果子放在炕桌上,萧夜起身拿了大衣,推门走了。 靳宝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下来该做些啥,萧夜对他的能力还是肯定的,代替他的更合适的人还没出现前,那给些好处也罢。 一个娇媚的妇人,还阻挡不了萧夜下刀的力度。 “是,草民必当尽心尽力,”跪在书房地面上的靳宝良,颤巍巍地喊道,脑袋在地上蹦蹦地磕了几下,等到门外脚步声远了,这才缓缓爬起身,自嘲地呆立良久。 “聪者得利,慧者得势,哎,果然如此,他的心已经跑野了,”喃喃自语的靳宝良,酒意早就吓没了,小心地收好了翡翠藤果子,失落地离开了这间书房;他以后若无要事,再也不敢拎着食盒来找这个妹夫了。 粮食、中草药,还有栽种这种毒草,是侯爷交给他的人物,至于那个钱庄,不过是补偿给的好处而已,他岂能不知好歹。 在去公事房之前,萧夜拐弯去了家里的大院,找到了正在账房里对账的梅儿,莉娜和田秀秀也在。 女护卫守在外面,以栾凤英为首的护卫们,挡住了李山他们的脚步,只是放了萧夜进去;没有夫人们的允许,侍卫也不得进入账房,这是规矩。 账房外间,四张大木桌上,摞着一本本的账册,四个精干的文书管事,正在噼噼啪啪地打着算盘,维持着侯爷府麾下各部粮钱物资的流动。 侍卫留在外面,萧夜进了账房里间,就看见三个女人坐在火炕软褥上,靠着炕桌正在喝茶,小桌上的账本就摆在手边。 明亮的玻璃窗户,窗台下小菊正跪坐在软垫上,从炕条柜里端出一些糕点,放在炕桌上;看来,这几个女人刚刚歇下来。 “哎呦,我来的正好,有的糕点吃,”笑嘻嘻的萧夜,脱掉军靴就躺上了炕,一改在外面的稳重,侧身依在梅儿后背,伸手就抱住了软软的腰身。 “夫君来了,我们正说你呢,”炕桌对面,盘腿坐着的莉娜,嬉笑着夹了一块枣子糕,伸出白皙的手腕,给对面的萧夜送进了嘴里。 “哦,说本侯爷啥的坏事,先交代了的晚上大刑伺候,”含糊地说着,萧夜美滋滋地把脑袋放在小菊的腿上,惹得几个女人羞红了脸,只有莉娜满脸的兴奋。 “你呀,就不知道稳重点,都是孩子的爹了,”红晕了脸庞的梅儿,伸手在萧夜的肩上敲了一下,再看看端着茶杯轻笑的秀秀,低声嗔怪道。 “嗨,都是自家人,还见外了,”嗅着小菊身上淡淡的体香,萧夜浑不在意,眯眼笑着,“明年小菊到了年纪,收到房里,就这么定了,” 他的话,让众人不由得一愣,小菊和小六子以前就走得近,现在还能经常见面,就是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如何了。但现在夫君随口的一句话,就定下了小菊的终身。 面色涨红的小菊,微微低下了面庞,正好看见萧夜半阂的眼睛,顿时羞得不敢睁眼了。 见此情景,梅儿他们似乎明白了,萧夜是不会放开身边看中的女人的,小菊的身份也就定了下来。 “商家们马上就要送来十个杭州女子,听说模样不错,小六子按战功,会先挑一个做妾,今后有战功不会缺女人的,”淡淡地说了一句,萧夜侧过脸,不想再说这话题了。 小六子回侍卫队,他能看出来里面的异常,但是,侯爷府里进来的女人,没他的点头,哪个敢打主意。再说,寒娟那里还等着呢,萧夜已经够宽容的了。 见笑夜面色不愉,梅儿轻声地讲起了孩子的情况,另外两个孩子的娘,自然就转换了话题,这才让萧夜高兴起来。有了几个年纪大点的婆娘照顾,三个孩子自不用时时守着。 从衣兜里拿出三个精致的小铁盒,盒盖上面浮雕着刀盾徽章,萧夜摆在了炕桌上。 梅儿肩上巨大的伤疤,莉娜脸上长长的伤痕,萧夜每次看见,心里的愤怒就不能自制,现在终于有了上好的药丸 两粒消痕丹,四粒定颜丹,足足花费了萧夜在加工中心里储备的三千人的原料,还有不菲的草药,但他不会后悔。 “这盒里的丹药,你和莉娜外用涂抹在伤疤上,”萧夜指着一个铁盒,对梅儿说道。 “这两盒里的丹药,你们一人一粒,着话,萧夜打开了铁盒,从里面捏出一粒丹药,带着淡淡香气的丹药,龙眼般大小,周身赤色。 叫过莉娜,萧夜撩起了她脸侧金黄色的长发,“莉娜,我没照顾好你,”把莉娜揽在怀里,很是愧疚的萧夜,把丹药按在了伤疤上。 “没事,不怪你的,”娇羞地依偎在萧夜胸口上,莉娜任由夫君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她现在也习惯了拿道丑陋的伤疤,只要夫君不嫌弃她就好。 飞快融化成汁液的丹药,被萧夜涂抹在了伤疤上,赤红色的药汁,很快就被皮肤吸收掉了,就剩下了一道宽宽的红色印记。 “去吧,擦把脸,再照照镜子,”在萧夜的催促下,莉娜不舍地爬起身,扭着身子挪到窗台那里,接过了小菊递来的热毛巾。 “呀,”一声惊叫,在梅儿和秀秀耐心的等待中,丢下镜子的莉娜,哭泣着扑进了萧夜的怀里,娇嫩的嘴唇,使劲地亲着夫君的脸,眼泪鼻涕涂了萧夜半脸。 “哎哎,你这个妮子,”哭笑不得的萧夜,赶忙抱住了莉娜,哄着她好一会,这才让莉娜止住了滚滚泪水,扬起了皎洁的瓜子脸;莉娜白嫩嫩的脸庞上,发髻撩起,已经不见了那长长灰色的伤疤。 “这,这,这是真的?”立时间,梅儿和秀秀的镇定不见了,惊呼的两女放下茶杯,挤在萧夜身边,努力地寻找着那存在了好几年的伤疤;但是,落在眼帘中的脸庞,哪里还能寻间半毫的伤痕。 就连小菊也是惊愕地凑上脸来,一双细长的眼眸,瞪得滚圆。 “哈哈,哈哈,这下直知道本夫君的手段了吧,”得意洋洋的萧夜,身上压着三个女人的娇躯,还枕着温软的香腿,可是美得不想离开了,大手乱摸。 在夫人们身上占了便宜,几女闪开了,萧夜这才一指桌上的小盒,“梅儿的药丸不说,其他的药丸,是定颜丹,可以保持你们容颜五年不变,青春常在,” 轰,三女马上就乱了,抢了铁盒就走,就是小菊也慌慌地推开萧夜跑了,刚才还热闹的火炕上,眨眼就剩下萧夜一个人尴尬地躺在那里,脑袋半悬在空中。 “真是,真是,夫纲不振,这哪里了得,”无奈起身,萧夜披了大衣,走出了里间。 消痕丹和定颜丹的出现,让萧夜手里又多了一条生财之道,奈何需要的草药太多了,还有不可说出口的原料。 他现在衣兜里有着一份草药清单,去公事房的目的,就是给了辛儒林,让他给出一个章程来。 十一月,西门旺福去了河套地区,开始梳理治下的大小部落,阴奉阳违的潜在威胁,他会毫不犹豫地派出万人骑兵,把这些部落不论多远,一律连带牛羊押送去了居延湖西南戈壁滩深处,那里有萧夜的侍卫队,看守着“小黑屋”。 一箱箱十支装的二手后装火/枪,一箱箱的短火/枪、震天雷,大量的连发军弩,交换到了西门旺福的手里,逐渐扩充着他的实力。 月底,王家堡、杨家堡里,两支百人队军士进入驻守,各个磨坊里日夜不停地运转,王大力和杨十八在账房里积存的钱财数量,逐日增多。 各战兵营,各石堡守军,西契赫部落,还有远在河套的西门旺福,这时候都收到了萧夜送来的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两把枪管粗大的信号枪,以及十发信号弹。 远距离能发出求救信息的信号枪,发到了部属手里,也预示着萧夜即将开始新一轮的军事行动,这一点,有脑子的军官们,隐隐感觉到了。 虽然后装火/枪和猎枪,开始普遍装备各战兵营,但是步枪这种火器,还只是大量装备了侍卫队,只有少部分进了战兵营,这种情况萧夜也是无奈。 只有等积攒了大量的铜资源,有了充足的子弹供应,他才敢放心地给军士配备步枪,否则没有子弹的步枪,真是不如一根铁棒来的安心。 十二月初,今冬依旧不见下雪,干燥严寒的草原上,矗立起了一座庞大的石堡,虽然外围堡墙没有完工,但内堡护卫的南面小山上,一幢堡墙更高的要塞式石堡里,显眼地竖起了一面大旗。 黑底银色刀盾徽章的大旗,在寒风中啪啪飞舞,使得这座被黑衣侍卫严密保护的石堡,更为显眼。 “呼呼,”一辆鼠式战车,从戈壁滩里显露出身影,远远地,就被鹰爪堡堡墙上的军士,用望远镜发现了,消息通过便捷的信哨传讯,很快就到了西门石堡。 西门石堡外的工地上,一车车秋天里凝固好的大石块,被马车运到了二道堡墙脚下,堡墙头上,架起来的三角木架上,悬挂着一个斗大的铁葫芦,哗啦啦作响的铁链,把石块稳稳地吊上了堡墙。 “侯爷,这啥的铁葫芦,还真是好使啊,”堡门口,王大力和萧夜站在一起,脸上地夸着这种匠人们喜爱的好工具;有了这铁葫芦,他对明年修筑新的石堡,更有信心了。 铁葫芦,是以距离换重量的吊运工具,最为适合高建筑使用,萧夜在民品目录一发现,就拿出来让王大力试手了,这不一用才知道,一个铁葫芦能抵得上几十人的功用,也更安全了。 “好用就行,这几天,让马道石堡那里给运来几套,”笑呵呵的萧夜,摩挲着下巴上淡淡的短须,满意地点点头。 “大人,钱庄就要开业了,你看,”跟随在侯爷身后的杨十八,看看怀表上的时间,上前轻声说道。 他现在也是身家千两的有钱人了,但和王大力一样,一直把从杨家堡挣得的钱,保留在账房里,不肯动用。 “恩,那行,咱们走吧,去看看热闹,”萧夜拉住王大力,“王叔,你也去瞧瞧,这里有刘叔带着干,你还不放心啊,” “好,好,咱们一起去,”满脸红光的王大力,坚持走在了萧夜身后,跟着侯爷走进了堡门。 就开在石家商铺隔壁的联合钱庄,哦,这是辛儒林取得名字,很是大气,也设在了内堡里。 靳宝良和其他商家如何分配那两成的股份,萧夜不管,但是,以白楞纸为基纸的联合银票,让他这个军户出身的年轻人,大开了眼界。 不说银票那难以仿制的暗水印,就是票面上印盖的暗码,以天干地支、年月日时转换,每天不同,就不是他能想到的。 萧夜想不到,发行了大小金额的银票、金票的联合钱庄,在以后的岁月里,会给他多大的帮助。 恭喜了钱庄开业后,返回公事房的萧夜,拿到了王梓良派人送来的消息,遂发出了袭击甘肃镇边兵营的密令。 兵在精不在多,他这次派出的人手不多,但足够让吕念山喝一壶的。 对于吕念山河他的一众心腹,萧夜知道,就是他们服用了强力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同归于尽自爆了事,那就不用浪费丹药了。 积年马贼,还是让他们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