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杀了我
墙上的女子裸露出来的肌肤逡黑,链铐深嵌入手腕脚踝处,与血rou长在一起,迤地的长发黑白相间,酸臭味是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听到白诗兰的话,女子毫无反应,头一直无力低垂着。 见状,白诗兰也不恼,似习以为常。白诗兰取过门口的火把,照在女子的面前,火光灼热烧人,无动于衷的女子微微偏头,畏缩地避开火把。 白诗兰双眸眯起,仔细地打量着女子,媚眼在女子的两手臂关节处看去,见到两节森森白骨暴露,一堆白色肥大的俎虫在伤口中涌动,朝着女子手臂上下侵蚀噬啃,朱红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愉悦的弧度。 “哎哟,本宫欣赏着自己的佳作,差点儿就忘记告诉敏meimei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敏meimei,你的儿子原来没被本宫掐死,命大的活了下来,现在还找回到三王府来,妄想着跟弘儿争夺爵位。”白诗兰眼中阴毒和鄙夷滑过,阴阳怪气地道。 闻言,女子蓦然僵住,忽而浑身松懈下来,保持着之前的雷打不动,显然白诗兰的消息之于她没有任何的喜悦感。 白诗兰又咯咯的笑起,见女子不相信自己的话,耐心地给她描述着司徒甫仁的外形。 “本宫一见那个贱种,就知道是敏meimei当年的孩子了。你都不知道,和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可是,王爷已死,他回来有什么用呢?凭着我爹御史大夫,弘儿自然是会继承爵位。你的那个贱种,最后……咯咯,本宫倒可以心善一回,带他过来见见他的母亲。你们两母子关在一起,想必很有趣。” “啊啊啊”女子忽而暴怒,双手双脚疯狂地扯着镣铐,发出凄厉又沙哑的嘶吼声。 见女子癫狂痛苦的模样,白诗兰欢愉地大笑。 女子是司徒甫仁的生母,三王府的已死的敏侧妃。白诗兰嫉妒敏侧妃得到司徒轩的宠爱,在敏侧妃命悬一线之际,忽然改变主意,命人把敏侧妃带到这处关押起来,用残忍的刑具折磨她,还时不时来告诉她关于三王府的事情,刺激她。 十三年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与非人的折磨,早就令敏侧妃神志不清。白诗兰给她下了酷刑,每日每夜地带人来折磨她,可硬是保留着她的五觉,让她清晰见到自己的被折磨的样子,听到令她痛彻心扉的消息…… 然而,白诗兰时常故意告诉敏侧妃,她当年的孩子还没死,是如何的被她走到,又是如何的折磨他,用着各种方式在精神上折磨敏侧妃。偏用司徒甫仁生还的消息来迷惑敏侧妃,让她求死不能。 白诗兰有气,有恨,她今天狼狈地逃到山中,一切都跪拜于司徒甫仁所置,所以她要把所有的气都洒在半死不活的敏侧分身上。 阶梯处,有一道影子疾速如鬼魅般的消失。 隔日清晨,知府陈大人贴出告示,并宣读圣旨,宣告天下司徒甫仁才是三王府的小王爷,司徒正弘是野种。而且,现在全国通缉逃跑的三王妃白诗兰。 御史大夫极早得到消息,割血与白诗兰断绝父女关系,白家才得以逃过株连九族一劫。而沐云晨被五马分尸,头颅高悬挂在涪陵城门口,以警示众人。 司徒甫仁拿着司徒轩留下的诏书与玉石,光明磊落地踏入三王府。司徒甫仁快速整顿凌乱的三王府,抬出棺纯,告诉众人,司徒轩并没有死于火海,被他临时救出,在一处养病,等病好后会重新回到涪陵。 三王爷司徒轩治理涪陵多年,除却这几年来的不平,倒是井井有条,带领着涪陵的百姓走向致富,且司徒轩亲民。百姓听闻司徒轩没死,激动万分,纷纷鸣鼓庆祝。 三王府内,司徒甫仁坐在主位,听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凤舞汇报的消息,杏唇抿紧成直线,圆润的娃娃脸上毫无血色,与司徒轩相似的黑眸中藏着紧张与无措。 凤舞是司徒拓安插在白诗兰身边的人,如今她任务已完成。凤舞起身,看着司徒甫仁岿然不动的身形,踌躇一下,低声道,“小王爷,她时间不多。” 凤舞跟着白诗兰到竹屋的防空洞,杀手的敏锐,在刀血中的生活,令她嗅到一丝死亡的气味,是从敏侧妃身上散发出来的。 司徒甫仁身形一僵,紧咬着唇瓣,让脸色始终保持着冰冷。缓缓起身,司徒甫仁步履稳重地走出去,率领着手下,驾马随凤舞前去。 伪装极好的略带稚气的娃娃脸上看不出异样,只是那双黑眸赤红如魔,血丝暴动,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汇聚成无限的痛苦。 司徒拓曾告诉过司徒甫仁,他的生母敏侧妃没死,遂从小没见过父母的司徒甫仁,心中还是有小孩的期望,希望父母都能陪在自己身边,享受着一家人齐乐融融。 可在司徒甫仁为得到敏侧妃位置而激动得不知所措时,下一刻又听到自己母妃命不久矣的消息,于一个半大的孩子而言,司徒甫仁承受着不一般巨大的痛苦和压力。 竹屋就在涪陵境内,位置极其隐秘又危险,以至于司徒拓的人把大陆各处都找遍,偏偏遗漏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 不过半个时辰,司徒甫仁就来到竹屋的防空洞,看着里面光亮照到地上的一个细长的背影,黑眸中剧烈晃荡,双手紧捏成拳。 白诗兰被司徒甫仁的手下架着带出洞口,看见司徒甫仁,白诗兰突然癫狂咯咯大笑。 司徒甫仁无视白诗兰,神色冷峻地一步步走下阶梯,无人知晓他此刻沉重的心情。 身后,响起白诗兰的尖锐咆哮声,“贱种,都怪本宫当年大意,不小心留下了你,埋下了隐患。本宫就应该一刀砍掉你的头颅,把大卸八块,再丢去喂狼!” “哈哈”白诗兰诡异大笑,接着笑得眼泪直流,“贱种,快去看看你那卑贱的娘亲吧,这就是本宫十几年来的杰作,独特的手法,没有人能与本宫媲美。快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司徒甫仁拳头咔嚓作响,手掌微动,凌空扯动空地上一颗石头,狠狠地砸向白诗兰的身上。手下见状,识务拿着拳头大小的利石避开要害砸向白诗兰。 不一会儿,白诗兰身上的衣裙被利石割破,戳破肌肤,血色浸染,柔白的肌肤没有任何一寸是好的。白诗兰尖利地,仰着面目全非的脸,嘶吼着,“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众人罔若未闻,就算听了也无人理会白诗兰,依旧那石头砸她。 司徒甫仁走下阶梯,看着被铐在墙上的女人,赤红的眼眶水色流转,粉白的唇瓣微动,哽咽着出声,“母……妃?” 几乎贴在墙上的女子激动地扯动着铁链,使劲地甩着头,嘴中发出“呜呜呜”低微痛苦的声音。 司徒甫仁走过去,白皙的手颤抖着伸出,小心翼翼地撩起盖住女子脸庞的头发,嘴中缓缓的喊道,“母妃,母妃……” “儿……儿。”长期未说话,敏侧妃喉咙滑动,急切地要说话,可只能发出简单的一个字。 凌乱的头发被拨开,露出一张清秀美丽的小脸,脸上虽有黑色的脏污,可清晰辨认出。 “儿。”一双漆黑清澈地瞳仁灼灼地紧盯着司徒甫仁,过分白皙的脸上欣喜若狂,嘴角咧开,开心地像个孩童,唇瓣溢出一个单音节。即便在不堪的地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可此刻司徒甫仁清晰地感受到敏侧妃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属于母性的光辉。 “母妃,是孩儿。”司徒甫仁被感染,高兴地咧开嘴角,傻傻地笑着。见状,敏侧妃也跟着无声笑着,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泪花四溅。 司徒甫仁伸手轻轻拭去敏侧妃眼角的泪珠,慌张无措地道,“不哭,母妃。” 两母子第一次见面,母子连心,不用过多的言语,便能一眼认出对方,亲昵不已。 过了一会儿,司徒甫仁懊恼地看着敏侧妃还被铐在墙上,手中执着长剑,利索地四下,隔断铁链,敏侧妃登时跌落到地上。司徒甫仁连忙往下腰,要去扶住敏侧妃,却被她后退的避过。 “母妃?”司徒甫仁不解,睁大着双眼,眼中满是受伤,他以为敏侧妃不喜欢自己。 敏侧妃敏感地察觉到司徒甫仁的哀伤,双手抬起,想要触碰司徒甫仁又不敢,只能慌张地道,“儿……不哭,娘……脏……脏。” 司徒甫仁眼前亮起,明白敏侧妃并没有嫌弃自己,兴奋得一把抱起敏侧妃,露出小虎牙,笑着道,“母妃不脏,孩儿现在有力气,可以抱着你。” 敏侧妃跟着咧嘴笑,忽而一口黑血涌出,脏了白皙的小脸,可笑容依旧温柔夺目。 司徒甫仁心口一痛,连忙放下敏侧妃,双脚忙乱,紧张地问道,“母妃,你哪里痛,快告诉孩儿!” 敏侧妃摇着头,漆黑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喜悦,没有任何一丝的痛苦,过分白皙的脸庞忽而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润,“儿……娘痛,杀了……我。” 司徒甫仁瞪大着黑眸,剧烈的摇着头,目光在敏侧妃的手臂和身上扫过,双眸寸寸黯然。在敏侧妃的强烈哀求下,司徒甫仁僵硬地微微颔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