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兔子（一）
兔子是一种狡猾的动物，看起来不会有任何攻击力，所以它会让人毫无戒备。它们胆小，却很敏锐。——引子 “我没有mama，因为在七岁生日的时候她被穿着白衣服的人抓走了。爸爸说mama病了，要去医院，那些人会治好她的，可是到现在mama也没有回来。” “我叫佳佳，爸爸是个屠夫，那个时候有很多人把动物带到家里给爸爸杀掉。十岁生日的时候爸爸送了一只兔子给我，希望我永远和兔子一样单纯可爱。” “我离家出走了，爸爸很着急的找我，可是我想mama了。我遇见了绿先生，他说等我长大后就可以看见mama了。然后第二天我长大了，只要找到mama，就可以回家了，我真开心。” “没有找到mama很伤心，早上出门的时候听见邻居说在后巷垃圾桶找到了一张皮，我去看了，不是我的。可是绿先生说那个人是我，我又去看了那个人，哈哈，真的是我……”——《佳佳日记》 夜晚，七十二大街上，“每次回来怎么这边的天都是这么晚了。”瞳年拿着妖灵喃喃的走向店内。 进入店子，绿瞳似乎不在，不过有一个身穿橘黄色毛衣的女人在店内看着，女人的头发有些凌乱，赤着双脚，肤色惨白，看起来有种病态的感觉。 “你……是客人吗？”瞳年打量这女人。 “不是……老板……出去了，很快就回来。”女人看了一眼瞳年的眼睛，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别处。 “啊，好。”瞳年点点头，走到收银台后。那个女人也离开了店子。 没多久绿瞳便从外面回来了，“你们回来了，看来妖灵已经拿到了。”他走到收银台前看着被小布袋装着的东西。 “那只狐狸呢？把它带出来吧。”瞳年看了一眼阿魅，急忙问道。 “不用着急，说说你们有没有遇见什么人吧。”绿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瞳年。 “嗯，有一个降仙人，她……”说到邬天巧，她仍旧有些后怕，为什么一个人类会有杀掉神仙的能力？而且，这样的人天界怎么会让她活下来。 绿瞳看着她的表情再次笑了笑，“看来是遇见了。没事就好。” “什么意思？” “阿魅，把妖灵带回去吧，她在我家。”绿瞳没有回答瞳年的话。 还没有天亮，噩梦也就没有结束。“爸爸，我做噩梦了。”十五岁的戴佳从床上醒了过来。 听见女儿的声音，戴树胜急忙赶了过来：“没事的，说出来就好了。” “我梦见了mama，我们找到了她，然后她又不见了。”戴佳回忆着刚才的梦，她好像又一次失去了mama，虽然她现在并没有拥有。 “我们会找到mama的，而且不会再把她弄丢的。”戴树胜安慰着女儿。 “嗯，那弟弟呢？” “你没有弟弟，还是你想要一个……” “可是爸爸，我记得我有一个弟弟，他比我小六岁，你还特别喜欢他，那个时候mama……” “好了孩子，你该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上学。”戴树胜打断了她的话，并再一次关上灯离开了卧室。 在戴佳的记忆中，她有一个弟弟，可是爸爸从来不承认有这个弟弟。而她的mama是在她七岁的时候被医院的人带走的，后来却失踪了。 第二日上午，戴佳没有去学校，因为昨晚的那个梦，让她开始抉择了起来，那个梦不止一次出现了，母亲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戴佳坐在七十二大街对面的广场上沉思着，一只灰色兔子跳到了她的脚前。戴佳愣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温柔的笑容。 “小兔子，你的主人呢？”她将兔子抱在了怀中轻轻抚摸着，灰兔温顺的待在戴佳怀中，时不时咀嚼着那三瓣嘴，红色的眼睛眺望着远方。 “原来跑到这里来了。”在戴佳抚摸着兔子的时候，一阵带着诱惑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 戴佳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带着笑意看着她，那双黑色眼眸的眼睛深深吸引住了她。 “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兔子。”戴佳起身急忙将兔子抱了起来准备归还给他。 “没事，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了。”绿瞳说道。 戴佳愣了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谢谢。” 绿瞳也坐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去上学吗？” “嗯，我在等mama，虽然还没有找到她。”戴佳重新坐下，看着怀中的兔子露出悲哀的眼神。 “或许等你长大了就会找到你mama了，不过，现在的你更加单纯可爱。”绿瞳温柔的看着她。 戴佳抬头，眼里带着吃惊：“我爸爸也说过和你同样的话。” “是吗，那么你父亲一定很爱你。” “嗯。” “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希望你永远像兔子一样单纯善良。如果你想要长大，可以来我的店找我。不过最好在晚上。”绿瞳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下午，戴佳带着兔子回到了家，父亲还没有回来。她抱着兔子走到了厨房，厨房内有很多刀，因为父亲是屠夫。 “小兔子乖，我会很快结束的。”戴佳将兔子放到菜板上，拿出一把菜刀，左手按住它的脑袋。灰兔红扑扑的眼睛单纯的看着前方，三瓣嘴还在咀嚼着。 ‘咚’刀切在菜板上的声音，兔子的脑袋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好了，你的味道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戴佳捡起兔子脑袋，看着那双红色的眼睛露出笑容。 晚上八点，戴树胜带着工具回到了家里，每天回来身上都会有血腥味，屠夫就是这样。“佳佳，你在做什么？”戴树胜走进了客厅，将工具放下。 “爸爸，今天我买了一只兔子，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戴佳开心的将汤端了出来。 “佳佳，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兔子不要熬汤，红烧好吃。” “可是mama以前不是就这样做过吗？而且特别好吃，但是我就是做不出来mama的味道，一定是兔子不够好。”戴佳有些懊恼。 “你mama有做过兔子汤吗？她好像不喜欢吃。”戴树胜有些回忆不起来了妻子的一些事。 父女两人坐到了饭桌前，戴佳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兔子汤，眉头紧皱了起来，“不是这个味道。”她起身端着汤走向厕所。 “佳佳，怎么了吗。” “不是mama的味道。”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的，不是一次就可以做出来的。不然爸爸给你买几只兔子再试试？” “不行，那些兔子都不够好。没关系，总有一天会的，对了，爸爸，有没有mama的消息？”戴佳回到饭桌边。 “抱歉，没有。”戴树胜看着女儿一脸愧疚。 “没关系，我们会找到的，吃饭吧。”戴佳笑了笑，继续吃饭。 夜晚，戴佳又一次梦见了mama，这次还有那个弟弟，弟弟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就像一只单纯的兔子。这样的孩子最善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邪恶。 ‘咚’一阵声响从厨房传来，打断了戴佳的梦。她睁开眼，从床上走了下来。 ‘咚’好像是在剁什么东西。“爸爸……”戴佳走到厨房，只见父亲站在厨台前拿着菜刀。 “佳佳，吵醒你了吗，抱歉，我在剁一些猪骨头。”戴树胜抱歉的说道，菜板边上是一些还未剁好的骨头。 “没事，我们能聊聊吗？”戴佳看着那把菜刀摇摇头。 “好吧。”女儿突然的要求让戴树胜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丝笑容，放下了菜刀。 客厅的灯光亮了起来，沙发上，“你想要和我聊什么？”戴树胜开口。 “说说我的mama吧，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戴佳想了想。 “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是的，我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且很爱我，是一个好mama。可是为什么会被医院的人带走？她得了什么病，你一直没有告诉我。”戴佳看着父亲。 那双想要知道答案的眼睛让戴树胜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也懂事了，是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即便知道真相后，你也……” “要做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没错。”戴树胜欣慰的点点头。 “认识你mama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有病，直到结婚后才发现，那个时候我已经爱上她了，所以知道她有病后也不愿意将她送往医院。你mama的病是一种精神病症，这种病会让人的脑袋不清醒，甚至可能会伤害身边的人。” “那你已经接受了她的病，为什么还要将她送往医院？” “因为，她差一点伤害了你。”戴树胜看着戴佳的眼睛，他没有撒谎，如果不是因为佳佳，她不会将她送到精神病院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戴佳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 “不是，佳佳，你mama清醒后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是我们一同商量好的，等到你长大后，我就把她接出来。可是没想到她却失踪了，我去精神病院找过很多次，都没有她的消息。”戴树胜自责的低下脑袋。 “爸爸，可以带我去精神病院看看吗？我想知道mama住过的‘地方’。” “不行，孩子，我……希望你能理解。”戴树胜没有多解释，眼里含着泪起身回到了厨房。 看着那个进入厨房的身影，戴佳觉得，父亲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