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章 殿前轮婚
许多人都围在最近名声鹊起的fèng池府外看热闹。只道这fèng池将军进来颇受器重,而这锦媗小姐亦是让帝后官眷青睐有加,甚至有望晋为当朝太子妃,怎地冒出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了? “看,是华七小姐出来了。”有人连忙喊道。 那师爷的三儿子便赶紧收敛仪容,然后看着一位官家小姐被婢女搀扶着走出来,唇红齿白,清秀貌美,一身衣着虽是简洁却素雅,尤其是身披的莹毛披风低调奢华,当真是令人眼前一亮。他顿时心中大喜,殷勤道:“在下卢喜成,拜见小姐。我奉家父之名前来下聘提亲,虽家境清寒,但小姐屈尊降嫁后,定会竭力所能让小姐衣食无忧。你们……赶紧将聘礼提进fèng池府,让小姐吧。” 那两人便肩挑几摞盒子准备进去。 华锦媗命人拦下,拢袖端立,皱眉不解道:“请稍等,你是何人?为何在fèng池府外吵闹,说着如此怪诞的话?” 这卢喜成闻言顿时微愠:“莫非小姐嫌弃我卢家门第清寒,人传fèng池府刚毅正直,一视同仁,卢某这才依约前来提亲,娶亲求淑。哼,只是没料到fèng池府却是这番嫌贫爱富,名有虚传,那我卢某即便无名无成,但也有一颗赤子之心,就不阻拦小姐攀龙附fèng。你我婚约,就此作罢”他扬声喊道,甚至有吆喝四周旁观者的闲言碎语之意。 “放肆”华锦媗微微眯眼,笑而微冷,贵气逼人:“且不说本小姐不知你是何人,不知你讲何事,但你这番莫名其妙的指责,辱我fèng池府,当真是无理取闹,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卢喜成一时间被华锦媗的凛然语气给吓住,隔了好一会儿,才指着华锦媗喊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华七小姐别血口喷人了你们大家评评理,我说了什么了,这华七小姐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要问罪……” “连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当真是可笑。话理不清,却又故意混淆旁观者,无故玷燃fèng池府的名声”华锦媗勾唇微笑:“本小姐倒要问问你,为何血口喷人?” 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卢喜成一时被华锦媗的气势震住。他喃喃怒道:“明明是你企图毁婚约在先,哪是……”他叨叨扰扰地吼着他们虽然从未见面,但两家旧时有往来,故而十五年前指腹为婚,只是自己家境没落最后搬迁他处,如今十五年已过,男女皆到嫁娶之年,他谨记父命便来兑现当年的婚约,却没料到遭到华锦媗这番嫌贫爱富的嘲讽,当真是恼怒。 华锦媗心中微笑。且不说这卢喜成一副过目就忘的长相德行,举手投足和言语词藻都是鄙薄粗浅,华国辅居然拿来跟她匹配?不过倒是谁将这番“指腹为婚”却“嫌贫爱富”的话组织得如此周密,教得卢喜成这“柴货”都能说得让旁观者身临其境,为之忿忿不平呢? 华锦媗暗中遣走甘蓝,仅由甘宁和几名侍卫护着,等着这卢喜成胡说,然后待他义愤填膺的说完后,她方才幽幽笑了声:“说完了?那该轮到本小姐说了。”然后负手而立,一张清丽殊璃的脸逐渐美得咄咄逼人。 “你说与本小姐指腹为婚,本小姐和自家五哥并未知情,证据呢?” “既然是真有此事,那下聘提亲总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现在按照规矩办事了吗?” “再说了长兄如父,如今谁人不知fèng池将军忙碌在外,你却趁这fèng池府只有我一介弱柳女子时上门提亲,符合寻常提亲情理吗?” “你我毫不相识,你又无凭无据,突然下聘提亲,又莫名责骂,依本小姐看来,这根强娶良家妇女的强盗有何区别?” 人心最容易被动摇,是何时?喏,就是这番时候,不知根蒂,见风就是雨。刚刚能被卢喜成煽走的人,此时自然也被煽回来。人声鼎沸,拥护华锦媗的人瞬间不少,卢喜成顿时不知所措,他急忙拿出一张白纸黑字吼道:“这是当年我父亲与华国辅签订的婚约,你休得毁约” 所谓的证据一出,旁观人心再度倒歪。只是华锦媗依旧挑眉微笑,宠辱不惊。 局面僵持之际,行人让道,那位华国辅又忽然携带五姨娘和十数个侍卫出现,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笑意。卢喜成见他来了,顿时窃喜的赶紧上前跪拜一声“华叔叔”,这话喊得何其熟稔。 华国辅赶紧扶起他,特意嘘唏地说着几句“十几年不见都这番大了”的以示相熟之话,先坐实“两家旧时”一事,然后哀叹卢家果真诚信依旧记得当年婚约,只是他故作为难地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华锦媗,回头冲他歉意说这婚事回国辅府再详谈吧。 卢喜成甚是配合的说为何。 华国辅委婉却又特意明明白白的暗示这对兄妹如今受宠就得意忘形,他即便是父亲也掌控不了。 卢喜成顿时恼怒的说fèng池府当真是不忠不孝,这都还能让帝后宠爱百官青睐,当真是虚伪至极 华国辅听得心中暗爽,表面上却仍要故作暗示他注意说话,切勿让有心人逮了把柄。 甘宁听得都忍不住想动手宰人了,却被华锦媗暗中拦住,华锦媗未启唇却有声:宁丫头,咱要矜持。 都被人冤枉侮辱到这种地步上,甘宁哪里还矜持得住?可华锦媗依旧轻言淡语,一副旁观小丑的模样,任由华国辅和卢喜成两个蠢货你一言我一语的配合。然后,直到“嘟嘟嘟”齐刷刷的行军脚步声从街道某处传来。 华fèng池骑着骏马出现,满面冷峻:“这婚约别说是小锦和本将军都不知情,就连本将的母亲在世四年,亦是从未听说有此指腹为婚之事国辅大人,您唱得又是哪一出戏呢?” 华国辅和卢喜成未料到华fèng池来的如此快,皆是一愣,但华国辅到底是只老狐狸,满腹城府,更何况这计划自然要考虑华fèng池这一尊硬石。而卢喜成到底是未曾见过世面的草民小卒,能被华锦媗泄露的三分气势惊到,更别说华fèng池这面酷沙场的将军,忍不住腿一软险些摔倒。 华国辅忍不住皱眉骂华fèng池是何语气,又说这婚事定得太早,是他们母亲忘了说或者是说了又因他们那时太小而忘了。但已过十几年,变故太多,他如今是管不住这对儿女了,就低头对卢喜成是又致歉又赔罪又自愧又指桑骂槐,将fèng池府毫不留情的践踏。 华fèng池见他如此不怀好意,企图玷污自己meimei的名声,心中何其恼火,对华国辅的那一点点父子情谊也断了只是华国辅和卢喜成拿出的两张盖有手印的订婚书,他们知道是假,可众口铄金,根本无从证明是真是假,这是一个无法理清的案。 华锦媗静静看着华fèng池和华国辅两方终于势如水火的斗起来,然后又见fèng金猊率领赤炎军前来,见他长眉暗蹙意图大怒开口,便朝他摇了摇头。 fèng金猊不甘,他正在校场练兵,一听说华锦媗被人欺负,顿时迫不及待冲过来。自家未婚妻都有人敢上门强娶,真是包天之胆但华锦媗见他如此不甘,更是睨去一警告,让他只好呲牙咧嘴的闷声,强装无事道:“这里到底是发生何事,居然堵塞官道,聚众吵闹?” 华fèng池对fèng金猊的出现并无意外,倘若他不出现,才感意外。 华国辅是知道fèng金猊和华锦媗自小定情的事,见fèng金猊更是高兴,只要fèng金猊一怒之下说他与华锦媗订婚什么的,那将fèng池府拖入“嫌贫爱富”的风头上就再简单不过了。只是华国辅他们自诩打的一手好算盘,却低估了fèng金猊的智慧,即便没有华锦媗暗中警告,他也知道此刻切勿将事搅大。 华国辅见fèng金猊这番置身之外,大感意外,便又企图暗中引诱fèng金猊发怒,引诱不成就走激怒路线,可惜呀……fèng金猊统统不上当。也是,堂堂一介赤炎世子,又岂是有勇无谋这么容易就被算计呢? 华fèng池见fèng金猊如此理智,心中自然有些赞意。 因为华国辅和卢喜成手中持着所谓的婚书,而华fèng池和华锦媗又是国辅府出来的人,是华国辅的子女,既然华国辅有人有物,即便华fèng池再如何申辩都扣不住一个“父与子”的身份。虽然有fèng金猊在旁暂时压制住局面,但终究不是办法,他好几次暗中朝华锦媗使了眼色,保证可以用其他方式“温柔解决”,可华锦媗偏偏不肯……这街道又僵持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险些气饱肚子的fèng金猊终于看见华锦媗朝他张口比划的了一句:殿前裁决。 这事居然要闹到殿前裁决?fèng金猊皱眉,但见华锦媗似乎话里有话,便扬声冷道:“既然这是一桩无从辨认真假的事,又涉及到当朝一品大人和二品将军,不如交到殿前处理,诸位如何?” ------题外话------ 周六日了…可以好好写文了。 ...